在岸边的贺明璇,觉得自己也浸在了冰水里,全身被刺骨的凉意包裹着,连张臂围抱着她的奉琴的身子,也是凉透了的......
贺明璇使劲儿裹了裹身上的被衾,分不清楚刚才是梦里还是醒里,那件事儿,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委屈地想着,真不是她推的,那时她也没注意到湖岸,但她离湖边还远呢。并且她已经转身走开了两步了,怎么可能推她。
可是不会有人相信她的,司红死了,唯一看得清清楚楚的奉琴受了惊吓,讨了恩赏出府去了。并且从那次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她。若贺明玫一口咬定是她推的,便没有人能证明她的清白。
七丫头竟污赖她,她真的好想揍她啊。
贺明璇想着,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然后她又梦到了奉琴,梦到了司红。
梦里司红一声声地问她:“五小姐你干嘛推我家小姐,五小姐你干嘛推我家小姐?”她大叫着“我没有推,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
奉琴冰冷的身子抱着自己,轻轻道:“小姐坐在这儿躲着,只说在此处玩什么都没看见。奴婢去叫人,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儿的......”
然后是司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颤着嗓子一声声地说着“小姐不要怕,小姐坚持住,小姐拉住奴婢的手......”然后一声短促的“啊”,贺明璇眼睁睁看着那主仆二人掉进水里,慢慢不见了踪影......
贺明璇满头大汗地醒来,身上冷的难受,她yù起身去床上和五姨娘躺在一起取暖,却满身无力动弹不得。她张口叫了五姨娘一声,却觉喉咙沙哑得厉害。
第二天,美园传出消息,贺明璇病了,白日受了惊吓,夜里受了风寒,高烧昏睡,病势深沉。
这样的消息自然是有些吓人的。并且还特意提到“白日受了惊吓”,不知是想给大太太找不自在还是给贺明玫加罪恶感或者是借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贺明玫听到这消息时笑了笑,她是该受一次惊了。
只可惜这消息送的晚了,对别人的影响程度就大打折扣。先是贺明玫,想着昨天那一天的折腾觉得从身到心的困顿疲累,十分想念生病躺床上的旧日时光,便早上早早就让人各处报了病,说受了些风头脑昏沉怕过了病气不去请安了。然后是贺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贺明玫生病的启发,顺势也让人传话说她身上也有些小不自在想要静养,让各位不用去请安打扰了。再接着,才是贺明璇生病的消息报来。
贺大太太一夜春风吹,清早听了各处报来的消息倒不生气。都受了风是吧,好啊,反正请回太医,这样大雪的天,也算不浪费人家跑这一趟。
贾太医悠悠进了府,给老太太诊过脉,凝了凝眉又诊了一遍,才笑道:老太太身子硬朗,偶感风寒,无大碍,给老人家温补即可,然后写了张单子。然后便是贺明玫,贾太医也是左右手都摸了一遍脉,才笑道:小孩子身体原弱些,偶感风寒,无大碍,温补即可,便又写了张单子。
最后才是贺明璇,才发现真正的病人在这儿呢。不怪最后她才排上号,实在是谁让她自己个儿睡到姨娘的房里呢,不去主子房先诊先去奴才房,到哪儿也没这样的道理不是。病势沉重的病人,贾太医却论断的最顺溜:夜寐不稳,风寒入侵。吃yào捂汗,无大碍,刷刷刷写下了方子。
贾太医的yào果然管用,老太太和贺明玫到了下午晌,便都磨磨蹭蹭地起了身,说吃了yào已然好多了。而贺明璇,连着灌了二大碗黑汤汤,蒙了几床被子捂得满身大汗,到下午晌,身不烫了头不痛了,已然大好了,竟也起床下地了,并且,据说起身的比贺老太太和贺明玫还要稍早些。只不过她隐瞒不报,并且活动够了后重又故意躺到床上去哼唧罢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