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书生。林安然第一次看到刘小建的父亲刘大同,两父子的五官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唯一不同是刘小建胖,刘大同瘦。刘小建就像充了气的刘大同,刘大同就像晒干了的刘小建。
朱先进和李亚文、陈平礼节xìng地一一握手,倒是刘大同热情得不得了,一进门就和一些认识的临海区干部一一打过招呼,显得平易近人,仿佛回娘家一样。和李亚文握手时,俩人更是四手相jiāo,脸上笑得阳光灿烂,像是久别重逢的战友一样,压根儿看不出两人不对付。
林安然心想,不是说他们不和吗?这戏演的还真不错。他也听过关于刘大同和李亚文不和的传闻,现在却有种错觉,让人都疑心传言是不是假的。
把市领导引上楼,在会议室里依职务落座,首座当然是朱先进,刘大同不过是个副市长,暂时没入常委班子,在市领导排名里要比朱先进低几位。
会议由李亚文主持,首先给大家一一介绍了在座领导,然后说:“下面先请朱常委给我们作指示。”
朱先进伸出食指推了推金丝眼镜,一脸严肃,拿起桌上一张稿纸粗略扫了一眼说:“今天我是受市委书记钱凡同志的嘱托带队下来铜锣湾村的,市委市政府很重视这次的村斗案件,中央首长最近有过指示,稳定压倒一切!我们务必要保证社会面的稳定,为改革开放创造一个安定的氛围。”
停下来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具体案情我也看过简报了,俩村之间的纠纷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但这个问题一天不解决,我们一天就如芒在背,一点点的不慎,就会引发大型的群体xìng事件,甚至还会流血死人。市委领导的意见是,要将这些隐患消除在萌芽状态,坚决将矛盾化解在基层,确保小事不出村,大事不出街道。下面,请刘副市长传达下市政府对这次事件的相关指示。”
和朱先进的严肃相反,刘大同脸上永远堆着笑。由于他人长得偏瘦,所以脸上皮肤显得比较松弛,一笑起来,额上、眼角和嘴边都是细细密密的周围,像是一副剪纸工艺品里的人物。
他微笑着,目光扫视了所有人一遍,既像是打招呼,又像是问候,然后才不急不慢开腔,说:“我今天是受了赵市长之托来这里,赵市长本来要亲自过来看看,临时有事走不开,所以委托我代表市政府过来,听听大家的意见,给大家提提要求。”
他的话比朱先进的官样口吻要平和许多,更像是拉家常,显得客气许多,全没有居高临下的架势。
“赵市长要求我们在这次村斗纠纷处理上要和市委保持一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矛盾妥善处理好,让群众满意,让村民满意。”
话锋一转,又说:“我也是从临海出去的,对临海的情况尚算熟悉。铜锣湾村和宝塔村之间的纠纷,当年是花了大力气才平息了铜锣湾村和宝塔村之间的纠纷的。我本想趁热打铁,下大力将两村的矛盾彻底解决,无奈革命需要,组织对我另有任用,没想到拖到今天造成这样的局面。所以说,我是有责任的呐。”
刘大同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自我批评,但李亚文感觉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字字句句都在含沙shè影。
这不是暗讽自己工作能力低下?这不是在批评自己政治敏感xìng迟钝?敢情你刘大同如果还在临海区当书记,这矛盾早就妥善解除了,轮到我李某人来,就不行了?这不就是将此次村与村的纠纷的屎盆子扣在我李某人头上?!
他黑着脸,瞥了闵炳如一眼。心想,都是这个无能的闵炳如!自己怎么只看到了他的为人老实,没看到他毫无魄力?
越想越恼怒,这次的事情如果办不好,自己第一个撤了这个调处办主任,把他丢到无关紧要的部门,改非做主任科员算了。
刘大同把话说完,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