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融入同事们的圈子。在行政机关里,傲气往往是每一个刚进入体制内工作、有点儿才气但又缺少社会经验的公务员最致命的弱点。许多刚入体制内的新丁往往第一个跟头就栽在这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傲气上,很多人甚至被整得一蹶不振。
江建文大学毕业进机关也不过是两年时间,第一年在教育局里,第二年被新组建的综治办吸收进来,要说在体制内的经验,他比林安然多一些,要说心机,他不及林安然一成。
果然不出自己的预料,江建文终于沉不住气,牢骚张嘴便来,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
“每个部委办局都有写材料的秀才,能让区领导看到的机会有多少?即便有机会看到,也是部委办局的办公室主任或者单位的一把手亲自送到区领导手里,人家提不提你都是个问题。咱们这些做内勤的,就好比从前皇帝后宫里的妃子,天天伸长脖子幻象主子会欣赏自己的才貌宠幸一回,可多少个如愿了?许多到老了,身下那口老井都没被皇上淘过一回。你没看过书上写的那些宫闱秘闻吗?”
林安然忍不住笑了。江建文这篇“后宫论”观点倒是很新颖,虽然有些臊人,可却很形象。可是在机关里这样说话,让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却大大不妙,看来这江建文还真是书生气。
江建文的话匣子没有停下,继续又道:“再说了,咱们这种有执法权的单位,外勤是有奖励和补助的,内勤只是干活的命。就拿出去抓嫖抓赌来说,按照治安管理条例来罚款,赌博最高能罚三千,卖yín嫖娼可以罚五千,抓赌博现场款全数奖励给参与行动的人员,而且谁的线人提供的线报还可以另外享受罚款和现场赃款的30%作为线人奖励。咱们内勤有什么?只能在办公室里埋头写材料,加班也是按照规定给你个加班费,撑死了每天五块钱。累死累活钱最少,看着人家吃ròu自己骨头都啃不上。那些外勤人员还常常说风凉话,说什么你们内勤多快活啊,天天小空调吹着,绿茶泡着,报纸看着,提着小笔刷刷刷画几个鬼画符就能领工资,不用到外头风吹日晒。一个个都嘴上说得轻巧,真要让他们换换位置,一个个又都装傻说什么革命分工不同,自己不能占了人家的好事,一副大公无私样。真cāo蛋!”
江建文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忽然嘭一声被推开。显然推门的人很不客气,就差没用脚踢了。
林安然朝门口望去,看到车伟权气势汹汹冲了进来,也不说话,抓起一叠文件狠狠朝江建文砸去,嘴里骂着:“江建文你个王八蛋!你他妈敢打小报告?!”
江建文下意识一侧身,文件砸在柜子上,顿时天女散花般纷纷扬扬。
车伟权还是觉得不解气,上前一脚踹在江建文的办公桌上,整张桌子吱一声歪到一边去。
虽然是新丁,但是车伟权这么做,显然有些过分。林安然忍不住上前拦住车伟权说:“权哥,有事好好说嘛,在办公室里打架不好吧。”
陈永太和其他人走进来,站在门口叉着手看看起了热闹,似乎没人愿意上来拦住气势汹汹的车伟权。
江建文已经气得嘴角发抖,指着车伟权说:“你……你说我打什么小报告!?”
车伟权一听,火又蹿上来,跻身向前想再次动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原来被林安然揽住腰身,一只手还扣在自己后腰的皮带上,自己怎么都挪动不了半分。
“姓林的!你是不是想强出头?!”他鼻孔喷着粗气,恶狠狠道。
林安然还是一副招牌式的微笑,劝道:“权哥,我这是为你着想,在办公室打架很容易惊动领导,而且其他办公室的人也会看到,对你自己也不好吧,有什么弄清楚就是了,要打,可以下班了找地方单练去。”
车伟权又挣扎了两下,依旧动不得,正要发作,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