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难道真想被战马踩死么?
然而这大妃竟动也不动。
虎王越发逼近。堪堪疾驰到温庄面前时,他首先胆怯了。再怎么说,温庄都是汗王的正室,她怀里还抱着汗王长子!遂拉紧缰绳,马匹腾空的前蹄在温庄头顶划过。
这惊心动魄的一瞬,孩子自是吓得大哭,温庄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虎王因不敢杀她而被她逼停,勃然大怒道:“我敬你一声大妃,你别不识好歹!你虽然已经成为正室,但你以为你是那秦国的皇后,连垂帘听政的权力都有么!咱们蒙古崇尚武力,再尊贵的女人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对,我不过是个女人!虎王见到我不跪也就罢了,见到赤真,还敢不跪么!”温庄寸步不让:“汗王不在营帐,赤真就是这里最高贵的王!”
蒙古大军停滞不前,秦国人却没有停止攻击。道道箭羽从头顶掠过chā入到了蒙军当中,蒙古人本想冲锋自然没有盾阵,顿时一片惨嚎声响起。
箭羽之下,虎王不得不命令摆盾。弓箭手是瞄准了蒙人阵营中央shè去的,然而还是有那么一两根chā在了温庄身侧。温庄狼狈躲避,回头朝秦军凄厉高喊道:“停手啊!皇兄,求您了,不要再打了啊!”
拓跋弘面上没有一丝浮动。倒是身旁一位副将看不下去,劝道:“温庄帝姬毕竟是大秦的皇女……”
拓跋弘沉默半晌,才道:“那好吧。传令下去,救下帝姬者赏金万两。不过军情紧急,若是两刻钟之内不能将帝姬带回来,而帝姬又坚持不让,那就直接碾过去。”
不少军士们为赏金冲了出去。然而越是靠近蒙古兵马越危险,孤身出列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两军战火依旧,盛势浩dàng非常,温庄就像汪洋中的孤叶一般颠沛漂泊,随时会被卷入海底。秦军的弩兵一排一排压上来,箭雨越发密集。更有两队侧翼兵马受命从东西包抄敌军。对面的蒙人亦搭弓shè箭,他们的大军排成了“太yīn阵”,长达一丈的长矛由双人cāo持着朝秦军逼近。拓跋弘看到敌军彪悍,眉头紧锁着与身旁心腹商议对策。
恰在此时,一队精兵悍勇地冲了出去,摆开锥形阵朝对面喊杀。不同于散兵游勇,这可是上万的人马一齐出动。
拓跋弘都惊了一惊,他并没有命令将军们率领精兵去救温庄……
“把大长帝姬带回来!”那为首的武将高喊着,不是冯怀恩是谁?他顺手砍倒迎面而来的敌人,短兵相接时洒出的鲜血溅在温庄面颊上。
冯怀恩骁勇善战,精于武艺。他身后的那群兵卒亦是久经沙场的。这一冲出来,被温庄拦在身前的一众蒙古武士都慌了手脚,瞬间被砍杀一片。
虎王见此更加恼恨,都怪温庄横chā一脚碍事!他挥手指挥众人迎击,又命令两位亲信女将抓住温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想要带你回秦国?哼,大汗的女人,死了也要埋在草原上!”
冯怀恩见虎王扣住了温庄,又急又恼,连忙挥着长剑刺向虎王。虎王冷哼一声,举起弯刀招架。
两人斗在一处,四周兵卒混战,温庄和其子赤真王子跌跌撞撞地躲避刀剑。而另一侧的拓跋弘见场面混乱,立即命令大军出动,进攻敌军主力。
“皇上!”混乱之中,林媛飞马疾驰至皇帝身旁。
拓跋弘不料这一贯柔弱的小女人会穿过千军万马冲到他身边。他指了几个亲信护卫林媛,手中拿着一副战地地图与她道:“你退到第三道盾墙后头去!刀剑无眼,这里太危险了。”
“皇上都不怕,臣妾又怕什么。”林媛的眼睛如星芒般闪烁:“臣妾是个女人,但谁说女人就一定是懦夫呢?您看温庄长帝姬,她挡在两军中间寸步不让,就算是男人也难以做到无所畏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