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指教一二。
指教,可不就是分权。上官璃也不知怎地了,没盘算着把宫务一推二四六地让林媛累死、或者趁机真的给林媛做什么手脚。她慢悠悠地摇着以轻薄蝉翼纱为扇面的“祥云仙鹤”的团扇,微笑道:“慧昭仪辛苦了……端午大宴,就由本宫来办吧。”
林媛微微一愣,随即面露感激地笑道:“皇后娘娘看顾着两位体弱的小皇子,还要周全六宫,才是真的辛苦呢。臣妾一定竭力辅佐娘娘,这段日子事务再忙乱,也不能出了篓子。”
如此,端午节竟真的jiāo给了皇后来办,林媛不过负责训导新妃、照看静妃、教诲云丹宫中礼仪等等。上官皇后和萧皇后、林媛都不同,她精明能干是真的,也擅长管制人,却有一个致命缺陷是不擅长财务。
她这个人,说白了就是只会花钱不会管钱。
她什么都好,甚至端午节上头布置的来自吐蕃的“经幡”,她都能别出心裁亲自动手设计,将中原的宫灯与五彩经幡悬挂成赏心悦目的模样,以做吉庆。然而如今前线吃紧、国库空虚之际,她苦思冥想要学着林媛省钱,偏最后布置下来,竟比当年萧皇后办除夕花得都多。
这里头最出名的笑话就是从小被当成天之骄女养大的上官璃,不清楚白菜和莲藕多少钱一斤,结果她被两个皇商联合起来蒙骗,光采买菜品就多花了几万两的冤枉钱。
最终到了端午那日,拓跋弘打量着jiāo泰殿中八十一盆品类各异的牡丹、婴儿手臂粗细的以金丝雕刻成的大红色烛火、高悬在高阁帷幔之上的数十颗夜明珠,再看看席上的象牙雕纹的红楠木桌椅、川鲁徽京四大菜色,他颇为满意地点头,而后和上官璃道:“皇后做得很好……”
上官璃苦着脸,一边抠戒指上的宝石一边吞吞吐吐:“皇上,这一年的用度……我,我……”
“怎么了,璃璃?”
“皇上。”上官璃叹一口气,回头灌下一口樱桃酒,不再说话了。她办个端午花钱花多了还不算真正糟糕,最惨的是,那个账本她记得有点乱,导致账实不符。有九万八千两银子她算不出来花在哪里了!到时候可怎么jiāo代啊!
遂下定决心,从今往后再也不碰这坑爹的账本了,就算要掌宫,那也仅限于管人。
上官璃的脑子乱纷纷地想着明日该怎么应付太后查账。那边皇帝拉了她的手,给她披一件挡风的大氅,带着她从金銮殿的朝拜中回后宫欢饮。
彼时林媛一众妾室早早地到了,安坐列席,静候帝后。等拓跋弘与皇后携手进来,她们跪地叩了大礼,如许多年的端午一样,后妃们笑盈盈地诵念着冗长而喜庆的祝词,仿若这般虔诚她们就能受神明的庇佑。
嫔妃们每人都亲手包了粽子献给皇帝。最后到了二更天,恬贵嫔楚华裳上前与皇帝敬酒,一壁笑着说了一句:“皇上,听闻吐蕃的女子能歌善舞,云昭容入宫后,一直想为皇上献艺……”
拓跋弘一听来了兴致。
林媛微阖了眼睑,她散漫的目光从面容姣好的楚华裳脸上,转到正坐在对面、身姿曼妙神色却模糊在光影中的云丹面上。
她启唇轻笑,突然chā言道:“皇上,您怕是还不知道吧,云妹妹入宫后一直得恬贵嫔照料,她们甚是投缘,如今已是姐妹相称了呢……”
林媛是没想到楚华裳这么快就能拉上了云丹。因着丽芳仪一事,皇帝发了火,还是楚华裳劝解了一二为云丹求情。
拓跋弘抚掌笑了两声:“云儿进宫日子短,又不熟悉秦国的礼数规矩,有贵嫔指教着倒是不错。”他的目光清冷平淡地越过云丹落在楚华裳身上:“贵嫔,你好生照料着云儿,让她能尽快学会该学的,做一个贤淑的妃子。”
丽芳仪的腿到现在还下不了床,皇帝一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