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拱手道:“皇上,您也看清楚了吧?是咱们之前将事情想复杂了,事实上很简单。这是产自大理国的‘行军蚁’,口器锋利无比,且什么都吃,连铁皮都能咬破。把虫子灌进胃里,它们很快就会咬穿肠胃,在体内肆意流窜,最后咬破皮ròu出来。现在只需让仵作再查一查懋嫔的尸首,看看肠胃,就知道臣说得对不对了。”
“就按照右丞相所说的去办。”拓跋弘下了旨,思量片刻又道:“姚福升,你和刑部的官员一道,再领着慎刑司的人,彻查那一日前去jiāo泰殿宴饮的嫔妃。还有,那日曾去过jiāo泰殿的内监宫女,都捆去慎刑司问话。”
“那,那jiāo泰殿还修不修了?”姚福升俯身问道。
“修!以防万一。”皇帝重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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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弘这边有了新情,后宫里却仍是杂乱的。静妃得了皇帝吩咐死死压着消息,“蛊”的说法暂时没有传开,不过类似的诅咒、疾病的说法却得到大部分好奇者的认同。
而皇帝传旨彻查懋嫔之死,并审问了几个嫔妃的心腹,更让众人惊魂不已。
再纷乱,这日子还得过。随着玉照宫的重新修建,慧贵嫔盛宠之名越发惹人注目。长宁亲事受阻,西梁王夫fù也听说了那日发生的骇事,隐隐认为这段姻缘恐有上天作梗,并非良配。然而他们权衡再三仍是不想失去帝姬,在六月初皇家前往骊山行宫避暑时,再次进宫来拜见皇帝。
彼时后宫里已经稍稍平静。拓跋弘经此一事,对西梁王世子这个女婿已经不怎么看好了。他面有歉意地对西梁王道:“本是一桩好事,没成想搅了局,现在京城里都在传言长宁和世子并非良配啊。”
懋嫔暴死的事儿,实在是太晦气了。西梁王叹一口气,道:“不过那天命所说,都虚无缥缈,当不得真。”
“西梁王殿下是说世子仍然可以迎娶帝姬吗?”林媛轻掩团扇,盈盈笑道。
因着是在行宫里,规矩随意一些,不仅静妃代替了皇后列席在侧,一整日都在皇帝身边服侍的林媛也未离开。倒是赵昭仪借故长宁近日暑热卧病,需要照看着,没有在场。
西梁王迅速地瞥一眼这位传闻中的绝色宠妃,随即偏过头,正色道:“贵嫔娘娘所言不错。本王以为,这门亲事还是做得的。”
“可惜长宁近日卧病,不能前来给小叔叔请安了。”拓跋弘道。他七岁的小女儿还病着,多半是因着亲事上的混乱被吓到,之后又遭人嗤笑丢了颜面,心里不虞。如此看来,这亲事或许真的不合适。
西梁王摆手淡笑,林媛却道:“咦?按理说西梁王世子也该来拜见皇上的啊!今日怎地不见世子?”
拓跋弘点点头道:“也是。小叔叔,你们都在骊山住着,不若过几日就让世子来拜见吧。”说着也没什么心情,起身去后宫探望长宁去了。
几日之后恰是皇太后的圣寿。皇家在骊山行宫里大摆筵席,西梁王身为皇族自然也拖家带口地过来了。趁着这个喜日,他们便当着皇太后的面提及了长宁和世子的亲事,希望再择一个吉日重新办挑喜礼。
皇太后对此事却是比皇帝还要消沉,她对西梁王夫fù道:“长宁是哀家的嫡亲孙女,大秦国的第二皇女,她理应得到最好的。难道长宁要顶着个晦气的名头,在京城人的嗤笑中出嫁吗!”
挑喜礼被搅了局还嫁,百姓们知道了,只能说这帝姬难道是没有人可嫁了么,抓着一位世子就不得不嫁。
西梁王夫fù面上都是尴尬,拓跋弘倒觉得挑喜礼上的事故是后宫里的乱子,不该让人家夫妻受屈。遂站出来圆场道:“母后是太溺爱长宁了。只是母后所说,小叔叔也该考虑一二,若是将嫁礼办得隆重些,许久能压过呢晦气了。”
第一百一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