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之间初桃有些慌乱地进来道:“娘娘,不好了!几位嫔妃因着年节份例之事闹起来了,此时正跪在绯烟楼宫门前哭闹,求娘娘给做主呢!”
林媛一激灵清醒过来了,一壁披衣坐起,一壁问话:“她们闹什么呢?还跪着求见我?”
上辈子做了多年高管,林媛深知新官上任的难处,不敢怠慢快步去了前厅。这不看倒好,一看心里更烦腻,四五个嫔妃跪在她的主殿厅堂里头,其中一高氏美人正在痛哭:
“嫔妾虽身份卑微,可好歹也是服侍皇上的人啊,大年里头连一匹苏绣都得不着么……茶叶的份例也被克扣,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啊……”
林媛按着额角,果然是因为分配不均惹来的祸事。她咬咬牙,微怒道:“都给本妃起来!大过年地哭闹不休,成何体统!高美人,你来说!你的份例怎地就被克扣了?”
“贵嫔娘娘要给嫔妾做主呀!”高美人嚎了一嗓子:“嫔妾是从七品美人,循例春节时有三匹锦缎、八两碧螺春和头面首饰的赏赐,可是今年却丁点东西没见着……丽芳仪小主隆宠,将娘娘您分下来的苏绣尽数搬光,都不给我们这些人留一丁点啊……”
“哦,是丽芳仪贪了你的锦缎?”林媛在主位上坐了,连茶也没心思喝:“本妃分赏时那可是按着规制分的,并没有少了谁。高美人,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娘,您做事公允、不曾徇私,可下头做事的人却不是这样的呀!”高美人哭得更厉害了:“嫔妾该得的东西,一点儿都没见着……”
林媛听着心里咯噔一下子,这高美人明着称赞自己,实则暗讽自己无力管束好下人,任人偷jiān耍滑。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高美人……
旁的几个随行的嫔妃与高美人同仇敌忾,七嘴八舌诉起苦来。什么月银都只发了一半,玉器古玩被人贪墨,连年节时给菩萨上香的贡品都没有发下来。
“够了!”林媛一掌拍在小几上。
这几人都是位分低的,林媛宠冠后宫,她们本就是怕的。看她拍案发怒,不由都噤了声。
“你们,都给本妃滚回去。”林媛声色凛冽:“我掌管着月例之事,你们心里有怨,向我哭诉也是应该。你们的事儿我都清楚了,三日之内必会给你们公道,现在你们就都回宫,若还在此吵闹,就以年节不守礼数的名头治罪。”
高美人浑身一悚,不敢再哭,慌忙磕头退了下去。其余的几人也忙抽身退走。林媛烦闷地瞧着这几人,微微叹气。
宫务不是那么好掌的。
早就知道会出事!
她虽亲自去各宫分送节礼,但也不可能亲自jiāo到每位宫嫔手上,多半是jiāo给主位娘娘了。丽芳仪最近得宠,她是江南女子,恃宠而骄贪了许多苏绣和茶叶,主位王淑容又是个无宠的,哪里敢和她硬碰硬?
可如今高美人之流被克扣了东西,不乐意,找上绯烟楼闹开了,这又该怎么办?
难道林媛必须要事必躬亲地将东西送到每个偏殿里头?那是不可能的,一个管理者,累死累活地做事情没有好结果。
那就只能从丽芳仪处下手,惩治她贪墨之罪,以平息众怒?
可贪墨的又不止丽芳仪一人,许多宠妃都是这么干的,法不责众,难道林媛还得一个一个地处置?
再引得这些宠妃们同仇敌忾地针对自己?
显然这也不是好办法。
此事虽然只是几个低阶的妃子在闹,但以小见大,若不能好生地解决事态,最后林媛就会落得一个平庸无能、掌宫不力的名声。何况这宫里多少人眼睁睁等着她出错,这个把柄一出,她们还不欢喜死。
费尽心机得来的权柄,在第一天就受到了阻力。这也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