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边呆怔,她笑着催促,“你愣着干什么?过来坐呀。”
他脱了靴子,才静静走上去,优雅撩开袍子,在她摆在一旁的软垫上,盘膝坐下。
他视线落在地毯上铺着的几幅画上,不禁脸色微变。
墨渍已干,那血,那人,触目惊心。从前教她画画,是手把手教的,大都是画花草,画楼阁,不曾画过这样的。
“你画这些东西做什么?”
锦璃把晾干的画,一副一副叠摞好,卷成画卷,放在备好的大竹筒里,放在他面前。
“帮我去送信。”
“送给康恒?”
她点头,头上的彩玉步摇轻轻摆动,光芒回应澄澈的眸光,愈加美得惊心。
“眼下,除了你,没有谁能在半天时间飞过玉鳞江阻止这场战事。”
他眸光挣扎,从她脸上收回视线。
“锦璃没用的,康恒看到这些,不见得会停战。庸西王给他兵,势必要夺取大齐……他不打,必死!”
“康恒绝不会做庸西王的傀儡皇帝,他绝不会受制于人。”
锦璃笃定说着,拿手帕擦了擦手,把一封密封好的信,放在竹筒旁,“连这个一起给他。”
南宫恪拿起信,摸了摸,薄薄的一张,似只有几句话的样子。可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她一脸坚毅笃定,似已然看到康恒改邪归正。
可,在他心里,康恒没有资格改,那种人该死。
“锦璃,他决心杀御蓝斯,你对他说再多也无用!御蓝斯也早就想杀了他,当然,他杀康恒,不只为你,也为天下。”
她当然知道,她苏锦璃在这场战争里,不过……是一件可悲的战利品。
所以,她更该努力化解干戈,她不想像一件东西一样,被夺来夺去,也不想孩子们活在战火中。
她没有就此与南宫恪争辩,只不由分说地下命令。
“你不要冒险,搁下信和竹筒就离开,不要逗留,也不要挑衅他,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踪迹。”
既如此,她是心意已决。
“锦璃,你……是在担心我?”
他手伸过来,握住她娇柔温暖的手。
她手上没有任何硌手的手饰,在掌心里,这样美好,却反而……越是让他痛不yù生。
她没有躲,
只是看着他凝眉,眼底剧痛bào发的样子,淡然浅笑。
“我更担心你惹出乱子,阿溟还得去给你收拾烂摊子,他也会因此怀疑我动手脚。他既瞒着我发兵,就不想我参与其中,我不想他生气。”
南宫恪颓然从她手上收手,拿起竹筒和信。
“我帮你去送。”他站起身来,“明日学堂内有一场比武,那群孩子有不少高手,不如让谨儿也去切磋一下。”
“好。”锦璃应下,忍不住问,“冷梦舞可好?那孩子……也挺可怜的。”
“还好。”
“安排个护卫保护她,别让冷千烟伤了她。”
南宫恪叹了口气,沉声应下,“好。”她总是这样善良,善良地让他心痛。
*
晌午时分,学堂内一阵急促的铃声之后,肃穆的学堂顿时响起轻松的欢笑。
孩子们整齐地排队穿过走廊,每人一个紫檀木食盒,领取了午膳,返回各自的寝居内。
午膳之后,便是午睡时间,他们有充足的时间享受美食和睡眠。
冷梦舞和乌勒等人道了别,穿过走廊,经过南宫谨曾经居住的房间,她脚步略顿,听到里面有动静,忍不住推门进去。
里面有两个丫鬟正在收拾,一堆崭新的被褥放在椅子上,显然是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