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了火车,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萧佐为心中一紧,接过她的话来,“申副官不可能,他深受上官家的大恩,我也不可能。所以,最大的嫌疑就是张斥启。”他握着茶壶的手骤然缩紧,“刚才张斥启给少弈送了一个新情报,若他真的是内jiān的话,这个情报必然是林鸿尧指定他送的,此刻少弈大有危险!”
程墨苏静静地闭上眼睛,不敢细想,心中怨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想明白其中的关系。她连手握调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用手撑着额头,心跳也变得苍白无力了起来。如果少弈中了埋伏……如果少弈不在了……这些想法她只想赶紧抛到九霄云外,可是偏偏抛弃不了,如同粘连在她身上一样,连接在心口的位置,稍一牵扯便隐隐作痛。
“少弈明察秋毫,他会发现的,小苏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萧佐为此时心下也慌乱起来,但他只得先镇定自己,才好安慰程墨苏。
程墨苏摇了摇头,面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少弈的确很聪明,可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这几日连轴转的打仗,抚慰伤员,布置战略,哪里还有时间想这些事情。”她安安静静地坐着,也没有听到萧佐为又和她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认识少弈以来的事情变得如梦似幻,她空虚了十几年的时光刚被渲染出别样的颜色,就离她越来越远了。窗外大雪依旧纷飞,小时候期待看的景色这时候也了无生趣了起来。
奉省,似乎比热省更加冰冷。所有人裹得笨拙又厚重,像极了圆圆的ròu球,只有她穿了一身旗袍,冰天雪地里格外引人注目。她无力一笑,身体冻得太久也就变得麻木了,天气呵气成霜,滴水成冰,也浑然不觉,茫然不知了。
军车已经来了,接他们的是一个排长,看到程墨苏这才一怔,“您发的电报上只是说您自己过来啊,程小姐怎么……”
“没办法,她非要让我带她过来。” 萧佐为无奈道,又示意了排长坐到后排,他亲自驾车。
程墨苏身上裹了萧佐为的大衣,只觉得浑身被温暖的光团簇了起来,不再那么僵硬了,她慌乱问道,“现在军情如何?”
“少帅还在前线指挥,今晚应该就可以拿下了。”排长语气中充满大大的喜悦,“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少帅行军打仗的模样和大帅真像啊,倒是让我又想起跟着大帅的那些日子了。”其他的话她都没注意听,只是听到他安然无恙,心中划裂了的伤痕便慢慢愈合起来,让她恢复了知觉。头顶是苍白的天空,却莫名地看见了灵动而下的光线。
行辕之内,上官少弈手握地图,qiāng口直直对准战场,这场仗他们绝对会胜利!奉省终于要被他夺回来了!
身边的张斥启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记得自己明明执行了林鸿尧的命令,怎么反倒像是助了上官少弈一臂之力似的。
“斥启。”他的眸黑若点漆,“多亏了你的军情,我军才能突破得如此之快。” 张斥启皮笑ròu不笑地点点头,心中的疑虑愈发深刻,他灵光乍现,这才将怀疑转到了他的团长邵峰身上,莫不是邵峰那小子谎传了指令?!
上官少弈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他的睡眠早已严重不足,只是全靠意志力支撑着。他走出营帐,只想放眼看看这片育他成长的土地。刚一站到帐外,他忽然怔在原地,不知是连日的思念让他出现了幻觉,还是不足的睡眠让他跌入了梦境。只是见到那个柔弱的倩影,娉婷于风雪之间,冬季寒冷的风卷起地上的层层积雪,吹动她如墨的秀发,她只着了一袭青花瓷旗袍,朝他浅浅的微笑,眼眸如水般清澈灵动,面颊依旧温柔娴静。雪花飘落到她的发上,肩上,臂上,腰上,晕渲出一片朦胧雅致,她似乎被风刮得有些站不住脚,快要跌在了地上。
他朝她跑去,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