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对聂秋文时的冷淡不同,这会儿他看到聂秋染神色便显得要温和了许多,虽然仍是严厉,但至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难得过来一趟,今儿中午便在这边吃饭吧。”
这话是不容拒绝的语气。虽说自个儿家里也磨了豆花,但这样的天气就算是将豆浆留到晚上再煮也没什么,可刚刚瞧过了聂夫子的手段,崔薇这会儿却本能的觉得心里发寒,这会儿自然便有些不大想要留下来。
聂秋染一看她脸色便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他一边唤了聂夫子一声,一边就朝聂秋文那边走了过去,将他桌上写的字儿取了过来。
崔薇探头过去瞧了一眼,那上头的字儿就跟蚯蚓沾了墨乱爬过一般,难怪会挨打。说是鬼画符都抬举了他。这家伙完全不是读书识字的料,否则写了好几篇,旁边又放着书本,就算只是一字一划的跟着学,也不应该写成这个模样才是。再看他的手,那手背肿得已经跟个熊掌一般了,连握笔都握不住了,聂夫子下手果然狠,聂二这家伙该不是他捡回来的吧?否则怎么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手?也不知他骨头遭了没有。
“秋文的字,倒是大有长进了。”聂秋染划拉着弟弟的字。满脸淡然的翻了一遍,这才又将纸搁回到案桌上,借着这句话。便将刚刚聂夫子提出吃饭的问题避了过去。显然聂夫子也不在意他是不是在这边吃饭的,因此也跟着点了点头,没有再纠结吃饭的问题,只是笑了笑:“比起你以前,是差得远了。”他话音一顿。又冲一旁的聂晴吩咐道:“你大哥大嫂回来了,还不赶紧给端水上来,愣着干什么?”
聂晴咬着嘴唇,看了崔薇一眼,又搓了搓那双肿得厉害的手,崔薇想到刚刚聂秋染捏自己的那一下。只当没瞧见一般,聂晴眼里闪过失望之色,这才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眼见马上快过年了,你准备正月初几走?”聂夫子抿了一口茶水,一边放了杯子,便冲聂秋染呵呵的笑着问了一句,满脸的关切。
“爹。我并不准备去城里了,这几年先在屋里看看书就成。等到三年后再入场试也不晚。”聂秋染翻过年才十七岁,就算是再等三年,也不过二十年,年纪还很轻,并不急在一时,可聂夫子听了他这话,脸色登时便yīn沉了下来。刚刚表情还和风细雨的,刹那间便变成这般模样,崔薇敢肯定聂夫子恐怕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这是故意唤了他们过来说了之前的话而已!
果不其然,聂夫子表情冷得厉害,目光定定的盯着聂秋染看,只是聂秋染根本不惧,反倒是嘴角边含着笑意目光便与他对上了,聂夫子满心怒火只觉得发泄不出来,竟然下意识的将目光移了开去,等到回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才有些恼羞成怒的深呼了一口气:“如今正因为你年纪还轻,正该是拼博功名的好时候,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莫非你要等到如同我一般年纪大了,才肯勤加学习不成?”他话音一落,聂秋染眼中不由自主的便露出讥讽之意,温和道:“爹年轻之时发奋图强,如何能称为不努力?”
聂秋染这般不肯正面回答聂夫子的话,顿时令他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冷哼了一声,一边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磕在了聂秋文正写着字儿的小几上,‘嘭’的一声重响,聂秋文险些跳了起来,那提着笔的手一抖,毛笔尖儿上的墨汁儿一下子便落了一大滴在纸上晕染了开来,顿时将原本就已经写得东倒西歪不成形的字又添了几分狼狈。聂秋文手本来就肿得很了,这会儿一着急之下伸手便想去擦纸上的墨汁儿,谁料手里的笔握不住,一下子便滚落到了纸上,聂夫子头也没回,伸手便抓起桌上约有三指宽一指厚的铁戒尺重重的便抽到了聂秋文的背上!
“连这点儿小事也做不好,实在废物!”聂夫子这会儿明显是有些迁怒了,打完小儿子,抬头看着聂秋染就皱了皱眉头:“你不要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