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良人纳妾,看着新人怀孕生子,即便张氏一生小心谨慎,侍奉自己如同当年做丫鬟时一般无二,林继恩一直对自己亲孝,却也免不了不时涌上心头的刺痛,更何况后来还有那个无法无天的钱氏……还有林承恩和崔氏之事……
想到这儿,老太君把如筝揽入怀中,喃喃道:“祖母知道,你看你娘亲活得苦,死得冤枉,是寒了心了,但女子终究是要嫁的,即使是得不到夫君的疼惜,至少以你的出身和能力,还能得到他的尊敬,到时候只要生下嫡子……”
如筝知道,老太君都是为了自己好,但前世无子被厌弃、被冤枉含恨而终的记忆又涌上心头,她在老太君怀里打了个冷战,吓得老太君赶紧摸摸她额头:
“果然是又有些热了!”老太君一边扬声叫浣纱等人,一边喃喃说着:“好了,你先把病养好,我去告诉你爹,此事先放一放,咱们还要想个万全之计才好。”
如筝点点头,知道此事急不得,至少老太君已经答应帮自己拖延了,便乖乖地又吃了一次yào,叮嘱了崔妈妈要亲自将老太君送回慈园,便合眼沉沉睡去。
第二日禁足令一解除,来探视的人便络绎不绝,先是早间老太君带着韩妈妈早早又来看着如筝用饭喝yào,细细叮嘱了才在如筝一再恳求下回了慈园,临走还告诉她已经和林侯说了暂缓议亲,让她莫急,如筝流泪应了,又要下床送祖母,被老太君强按在床上,这才遣了浣纱和崔妈妈送了她老人家出去。
上午薛氏也来看了如筝,如筝觉得没必要和她虚与委蛇,又懒得打机锋,索xìng装睡,薛氏干坐了一会儿,随便问了两句就走了。
午间如柏特地从家塾赶回来,陪着如筝用了午饭,硬逼着她多喝了半碗粥才匆匆走了,如筝欣慰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想到老太君的回护,连日来冰冷的心总算是有了一丝暖意。
吃了中午的yào,如筝沉沉地睡了一觉,睁开眼便见如书坐正妆台边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己,忙伸手招她过来,姐妹俩说了些体己话,如书几次恨得咬牙切齿,如筝看她稚嫩的脸上刻意做出来的狠戾表情,滑稽的像要咬人的小狗,反倒笑了,如书不解其意,不过看姐姐被自己劝笑了,也跟着笑。
外间等着的徐氏听到里间的笑声,也隔着帘子问安,如筝赶紧将她请了进来,埋怨如书不早说,徐氏安慰了如筝几句,又细细叮嘱了好好休养,便带着恋恋不舍的如书告辞走了。
如筝知道她是怕待久了引得薛氏不快,但想到她一介妾侍,肯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来探探自己,已是不易,心里也十分承她的情。
转天,如筝的热度终于全退,请了太医来复诊,说是已无大碍可以停yào了,只是叮嘱不可劳累,崔妈妈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太医,自到崔氏灵位前跪下喃喃自语:“多谢夫人保佑小姐无恙……”
如筝倚着里屋的门框,看着她虔诚的样子,心里也是酸酸的,想着她们乃至如柏的的生死荣辱,都系于自己一身,不禁感到身上担子之重,她叹了口气,回到床上躺着。
又过了两日,如筝早晨起来觉得有些力气了,便起身令浣纱待月为自己梳头上妆,要到慈园去给老太君请安。
浣纱还在担心如筝能不能撑得住,崔妈妈则先打开了衣柜,边为如筝挑衣服边催促她二人:“小姐让你们梳妆便梳妆,大不了坐了软轿去又如何,给老太君请安是大事,小姐自有主张,还用你们多嘴!”
如筝笑着看看她,知道自家nǎi娘是被这次的事情吓坏了,也认准了只有老太君才能保自己无恙,不过……
她看看镜中自己苍白的容颜:如今与其说是为了求得庇护而去日日请安,不如说还是去寻温暖和亲情的心思更加抢上吧。
如筝没有用软轿,而是在浣纱陪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