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她想,她会换一种方式去看待许多问题。
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虚,就像她和荆鹤东唐若仪之间,多得是她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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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鹤东昨夜睡得很不踏实,他靠在椅子上就这么拉着唐念初的手睡到凌晨五点,就被人弄醒告诉他唐若仪已经醒过来了,于是他又到了重症监护室陪着唐若仪,至今未睡。
他这会儿很忙,几天下来又不少工作被暂时搁置,有些需要立即解决的大事因为等不了所以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毕,然后才能休息。
荆鹤东才将一叠资料签署完毕,一抬眼,就看见有人推开了门。
是唐念初。
她昨夜休息得很好,现在已经恢复如常。
只是她还处于观察期,所以唐念初还穿着宽大的住院服,一头齐肩的卷发没有怎么打理,很随xìng地摆出了最为自然慵懒的造型。
唐念初眼看着荆鹤东用一种疲惫的样子看着自己,便小心地走了过去,把资料递给他,一句话也没说。
她走去了病**前,唐若仪满脸苍白地躺着,纯白的被子映得她的小脸更加的惨白,简直毫无血色。
如果不是安在唐若仪身上的氧气机还在运作,各类监护仪器上还有正常的显示,唐念初险些要以为唐若仪已经死了。
她咬着牙看着唐若仪,半晌没有动弹。
“唐念初,我们出去谈谈吧?我有事找你。”荆鹤东站起身来,在她身后说。
不用猜,唐念初也知道荆鹤东想要说什么。
大概他要说的是唐若仪可怜李乔治必须救她诸如此类的话吧,然后,再给点儿好处什么的让她选择私了,不要和李乔治计较下去。
唐念初没有拒绝他的请求,她跟着荆鹤东走出了重症监护室,来到了走廊尽头的吸烟区,唐念初看着他点燃了一根烟,沐浴着冬日明媚的阳光神情忧郁地吸着,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可悲,其实想来,唐若仪和荆鹤东也同样很可悲。
唐若仪随时在生死边缘徘徊,荆鹤东随时要做好至爱离世的准备,他们的内心一定很煎熬。
当然,这种煎熬和她无关,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好。
所以,她才是三个人中最幸运的那个。
三个人的世界,必须有一个人要退出,也只会是她退出。
在沉默了一阵后,荆鹤东忽然开了口:“李乔治的事情,我想雷俊晖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唐念初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她就知道荆鹤东要说的只是这个。
除了这个,恐怕荆鹤东也没有什么可以跟她说的了。
“说了,他说你想私了,所以,你准备出多少?”
荆鹤东瞥了她一眼,眉宇间有不耐烦:“你妹妹都快死了,你不想着救她,还想着钱?”
“救她是你的事,原谅李乔治是上帝的事,我只管我能得到多少好处费。”唐念初说得很认真。
她不是圣母。
也不屑做圣母。
就算她以悲悯之心去看待这个世界,又有谁会以悲悯之心来对待她呢?
记得去年她了个电影,里面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
荆鹤东的诚意直接影响到她是否能放过李乔治,间接影响到唐若仪是否能留下李乔治这位不可多得的好医生,其实问题的最终决断,还是在荆鹤东的手上。
荆鹤东听她这么说,声音yīn寒了几分:“很好,唐念初,这才像你,很实际。说真的,唐毅真的应该多培养你这个长女的,如果做生意,你会是一把好手。”
“多谢夸奖,麻烦说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