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没落,他的声音已经在半空中萎顿下来,就像被戳破了的皮球一样消声了。
夏洛克手里拿着一个从壁炉后拆下的微型感应供电装置,走回沙发边,毫不在意地把它扔进垃圾桶。
很好,世界清静了。
没有电,再高端的设备也就成了废铁。
他坐在沙发上,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那枚灰色的骨灰戒指。
鸟,水潭,树枝……完完全全是她的风格,看来她为这枚戒指花了不少心力,亲力亲为地设计了图案。
他把玩着那枚戒指,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午后浓郁的阳光照shè进来,质地就像牛nǎi咖啡。
婚礼就在后天。
他必须有所行动。
如果平常的密码不行……他只好换一个思路。
夏洛克拿起手机,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拨下一串号码。
——
76541-12579
——“太痴情的男人是没有女人会喜欢的,男人因为适当的放纵更具魅力。”
在这场大戏开始的时候,有一个伪装成女服务员的女人,在royal餐厅留下了她的电话号码,压在他的咖啡杯下,对至今只看了她一眼的他说:
“我等着你的电话……我知道你一定会给我打电话。”
她的微笑,不仅仅是美丽。
她穿着服务生廉价的工作服,却如同珍珠一般绽放出华贵的光彩。
她的笑容就像水面上dàng漾开的波纹:
“记住我的名字,艾琳……艾琳-埃德勒。”
……
美丽的女人不能使他热爱,聪明的女人不能使他疯狂,就算两者兼备,也不能使他心神dàng漾。
他就像希腊石座上不朽的雕像,冰冷,坚硬,无情。
夏洛克-福尔摩斯不爱女人。
只是他爱的路德维希,恰好是个女人。
所以,当谜题揭开,他已经没有必要记得对方姓名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单方面尴尬的情况——
嘟嘟嘟……
艾琳:“我说过,你一定会打电话给我的,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先生:“那么你的预感成真了,艾普林小姐。”
艾琳:“……艾普林是谁?”
福尔摩斯先生:“你。”
艾琳:“……抱歉,我叫艾琳。”
……
而街道另一头,路德维希正推着推车,懒洋洋地行走在超级市场的蔬菜区。
她穿着简单,福尔摩斯先生的白衬衫宽大得让她不用穿裤子,除此,她只有脚上松松汲着一双精致的山茶花木头拖鞋。
路德维希小姐总有办法用“xìng感”来遮掩她懒得换衣服的事实。
黑色的长发被她撩到耳后,于是墨绿色翡翠耳钉成了她全身唯一的装饰。
她漫不经心地拿起一边的洋白菜扔到购物车里去,又斜斜倚在推车上,一根一根挑选茄子。
——这也是路德维希小姐的天赋。
她买白菜的姿态,就像在豪华vip厅挑选珠宝。
只是,当她收好茄子打算继续前行的时候,忽然被人打断了。
一个衣着考究姿态优雅的男人扶住了她的推车把手:
“小姐,我知道你是福尔摩斯先生的女朋友。”
他凑近她,压低了声音:
“而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
贝克街的窗边,夏洛克俯视着不算热闹也不算冷清的街道。
直到街道尽头,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