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坐上的苏氏侧过身去拿帕子拭了眼角的泪,生怕让女儿再看出什么异样来,真到临别,凌昊心间也是十分难受。何况继子还有着那一腔的心思,叫他更是添离愁。
凌景麒所谓的行装不过是几身衣裳和两箱子书,除却这些,他又极宝贝的将七八块玉佩亲手包了起来。
“大哥已经许久不佩戴这些玉,还带去京城吗?”凌景烨不解,他笑道:“我是舍不得佩戴,怕磕了碰了,虽然如此可还是要放在身边的。”
这些可是小姑娘替他赎回的,他曾经犯过浑,那颗自卑愧疚的心,也是那个时候小姑娘亲手给缝补好。他想,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对小姑娘埋下了情愫。
因着是说进京拜师,凌景麒也不便收拾再多,怕惹得生疑,他也有私心希望小姑娘见到一往如前的东西能多想起他。
再确认随身用什都妥当,凌景麒再去拜别凌昊夫妻。
挽夏红着眼一直送他到大门影壁前,这比前世提前的分别让她一时半会难以接受,兄长才刚开始和她又亲近起来,却要离开了。
已是不能再送了,凌景麒转身去看垂着头的小姑娘,贪恋多看了几眼宛如是春风中要盛放花信一般的小姑娘,随后在她跟前俯下身,轻轻摸她的发道:“挽挽,我从未生过你的气,你不管如何做我都会支持你,他应该是能托付之人。只是,若是哪一天,你不喜欢他了,一定要告诉我。”
凌景麒在她吃惊的目光温柔地笑,她若喜欢有了决意,他就在前边为她开道清除荆棘。她若不喜欢了,那他……他一定会强大到与王齐平,甚至超越他,再给她想要的一切。
少年远去,阳光落在他身后,他心间有着比阳光更明亮的莹辉,将引着他一路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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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又是一年春暖三月时节,北平万物复苏,青翠满城。
本就是踏青赏景好时光,这日又是有一场盛宴将在南郊新僻的围林内举行,城中受邀的贵公子与贵女们纷纷往南处涌去,出城车马从街头排到街尾。
众人翘首盼着队列好快快行进时,后边突起一阵马蹄声,只见一团火红的颜色亮眼至极,由远而近。
待到近了,那团火焰色似的身影便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策马而来的少女姿容明媚,一身火红骑装在奔驰着迎风摆裾,绸缎似的长发只用银色束带高高扎于脑后,发丝与束带在风驰电掣间猎猎飘动。
明明是名娇俏的少女,却因她眉宇间那股凌然英气而生出与众不同的飒爽,扬鞭策马间气势如虹,那种恣意叫人看得要生出向往来。
仍坐在马车内的贵女都怔怔看这名少女飞驰而过,停驻在边上等候家人的少年们视线不停追逐那道似火的身影,各人钦慕的,感慨的,神往的,表情不一。
镇国将军的嫡女,如今在北平勋贵间无人不知,无人不识。不只因有她尊贵的郡主加封,有强大威名赫赫的父兄,还因她那一身气度,出尘的冰雪之姿。这样身份地位容貌的女子,自然是叫人心思多转。
挽夏策马扬鞭,快意奔驰,甩落身后一群侍卫,带着少年们流连恋慕的目光,直冲出了城。
在远离了喧闹市集,拥挤的屋舍,视线尽开阔,挽夏反倒放慢了马速不急不缓任马蹄轻踏小路间。
暖风袭来,带着不知名的花香,少女杏眸盈盈,弯成了月牙。
难得借了个赴宴名头出门,她今儿肯定要玩得尽xìng了再回去。
少女打马慢行,路过春花盛开的枝头,心血来潮扬鞭勾下技来摘上几朵,然后chā与髻上再慢慢前行。
待一路行到心情舒畅之时,才调转马头朝南边再奔驰而去,不过走了小会就遇到寻她急得团团转的侍卫们。她轻快地笑起来,清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