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向沈沧钰有些敷衍的屈膝:“温娴见过七皇叔,要劳烦七皇叔一路照顾了。”
小姑娘虽低眉顺眼的,却语气闲淡听着还蔫蔫的,沈沧钰抬眼扫过她,搁了茶杯淡声道:“算不得劳烦。”
挽夏便又朝他再福一礼。
皇帝将挽夏这种疏远看眼中,视线便又在沈沧钰脸上转了圈,见他面容清冷如常,握着扶手的指节却又发白凸起,眼底掀起浅浅的讥色。
他这皇弟总是面冷无显山水,可到底还是年轻,细处总会露出端倪来。总归还是有心思的,别人却是不想领情,以为到封地便能挣脱他的掌控了吗?皇帝想着心间冷笑一声。
沈沧钰耳目灵敏,自然察觉到皇帝落在身上的视线,见他停顿片刻便移开,眼底亦显出讥讽之色。
殿内二人暗中无声斗智一局,挽夏不得而知,只应对着皇帝问答。间中见皇帝都和颜悦色的,虽不能将帝心窥透,却是明白皇帝对凌家的猜忌是比先前庆功宴上的少了许多。
在御书房呆了一刻钟,有大臣前来禀政事,挽夏便先告退,皇帝金口一张又赏了大批东西。
从御书房出来已临近午时,太阳正当空,挽夏抬手挡了挡,吁出口浊气准备出宫。
许是宫人见午间太阳dú辣,便选了条林荫小道。
挽夏先前不察有何不妥,只觉得树影斑驳,凉风怡人,直至又走大会见着前方显出道明黄色身影。
她杏眸霎时眯了起来,顿住步子,模样像一只警惕的猫儿。
“挽妹妹。”侯了多时的沈彦勋直面而上,看精致面容被阳光镀着层光晕的小姑娘,唇角便先翘了起来。
挽夏则头看了眼,宫人们已退在她身后,无法避开,她只得回应喊一声:“太子殿下。”
沈彦勋闻声眸光闪过一抹暗色,将少年还未蜕变成熟的俊颜带显得yīn柔,“本宫送郡主出宫,你们退下吧。”
宫人应喏离开得飞快。
挽夏心中的警惕越发强烈。
“挽妹妹,本宫有些话要和你说。”沈彦勋见四下只余两人,伸手便想去牵小姑娘。
挽夏早有防备,往后退开一步与他伸来的手错开。
她没有说话,只是拿疏离的目光盯着沈彦勋。
沈彦勋手停在半空,握了握拳又欺进一步。
他被她的眼神刺得难受:“本宫是哪儿得你厌烦了,近些日子你进宫都对本宫冷冷的,本宫也送了纸鸢表示赔礼道歉了,你却仍旧如此。”
做为太子,沈彦勋有自己的傲气,挽夏的态度叫他难受也着恼,语气不觉就带了高高在上的质问。
挽夏又后退一步,丝毫不敢放松,眼底隐着讽色:“温娴不敢厌烦太子殿下,不过是格守礼法。君是君,臣是臣,往前是温娴不懂事,才与太子殿下孩童般玩闹。”
过往情谊,自己的一片情谊被冠上孩童玩闹字眼,沈彦勋怒由心生,跨前一大步。挽夏眼神即变,忙不跌往后退,脚下石子地却不平,硌得她在跄踉间坐倒。手掌擦在石子上,火辣辣的疼。
她眼前光线又立即就被黑影笼罩,十六岁的少年居高临下立在她跟前。
他低头看她,在她眼中看到的是冷漠与警惕。
他沉默,微风吹过,小道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将他有繁复金色暗纹的袍摆吹得飘扬。挽夏从跌倒的疼痛中已缓了过来,想也没想站起来转身就要跑,逆光中的少年让她感到极其危险,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狩猎者般的锐利与专注。
可对方仿若清楚她心思,她才站起身,肩膀就被按掐住,眼前一花人已被按在树杆上。
挽夏撞得闷哼一声,抬腿就踢向身前的沈彦勋。
沈彦勋自小习武,哪里会防不住她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