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抹了蜜似的,净捡好听的给我这个当娘的听!”蒋氏转头对侯在一旁的瑾嬷嬷笑道,虽是一副调侃的语气,却怎么也压不住里面的宠溺之情。
上官凝人还未进门,娇嗔的声音就已经穿门而入了。本来倚在檀木雕花卧榻上的蒋氏直起身子,眉眼堆笑,三十岁的蒋氏皮肤光滑紧致,峨眉清秀,凤眼清明,一张娇艳的红唇恰若院中玫瑰,一头青丝高耸成飞鸿髻,只chā两只白玉衔珠的孔雀金簪,一身紫红色的水沙袖鹦裙裁剪的恰到好处,将蒋氏玲珑的体态勾勒的轻盈婀娜。
“娘亲,凝儿想死娘亲了!”
想起即将见到母亲,上官凝的笑柔和起来,母亲是这个世间最真心爱护自己的人了,即便是后来自己为了赫连穆宁叛离亲族,甚至让上官家遭遇了满门流放,母亲都没有责怪过自己,在自己自贱为婢的时候上官家的老奴还辗转给自己送来了流放前母亲私下藏好的一些首饰金银,可怜自己分文未留的全部给了赫连穆宁,让他去打点上下疏通官府,现在想来自己真真的是枉为儿女,辜负了母亲的一片真爱之心。不过,此生,上官凝定会承欢母亲膝下,守护上官一族,让前世的磨难化为镜花水月,除了赫连穆宁和蒋宜兰。
上官凝坐到妆镜前,上好的铜镜,质地光滑透亮,姣好的面容被完美的展现在妆镜里,略显稚嫩的脸庞已然具备了倾城之姿的底色,只等时间的流逝让其展现风华。上官凝将手覆上自己的脸颊,重生呵,自己知道假以时日这张脸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怎样的倾国倾城,可是也知道这皮相的好坏与幸福真的没关系呢!
“是,奴婢告退!”山茶福身施礼,掀开蔷薇花色的绣帘走了出去。
上官凝开口,声音轻轻柔柔,似夏日里的清泉怡然甘冽,让人浑身上下略过一丝舒适的冰凉。
“恩,你且先回福喜阁,告知母亲我稍后便到!”
山茶回的极快,语气平稳,声音清悦,一双灵活的杏眼直视前方,既不卑微也不张扬。上官凝收回思绪,看着山茶微微一笑,上弯的嘴唇拉出一个很好的弧度,真真如天上的月牙儿一般皎洁明媚,墨色的黛眉微挑,俏皮又不失端庄,只是那黛眉之下的一双眼睛似一口古井,幽深清冷,让人怎么也无法将这一双眼睛安放到一个年仅九岁的小女娃身上。
“奴婢不知,许是因为夫人惦念小姐了,想跟小姐话话家常也说不定!”
当时的上官凝一心都系在赫连穆宁的身上虽也有疑惑却并未深究,现在回想起来,既是被定了“色诱家主,祸乱内墙”的罪名,按照上官府的规矩那是要被杖毙最次也是jiāo给人牙子贩卖到那恶之地的,何以会轻飘飘的打发了,并且还发还了卖身契,这明面是罚暗里等同是还了这个山茶的自由之身,山茶签的是死契,生杀予夺的权利都握在上官府当家主母的手里,这样的处置倒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上官凝轻声的询问,心思又不禁回到前世,这个叫山茶的婢女是母亲身前的二等丫鬟,虽是二等丫鬟但因为通晓些笔墨更甚有一手高超的烹茶手艺,在上官府里也是一个叫得出名号的几个丫鬟之一,不过不知为何上官凝十二岁的那年这个山茶被母亲以“色诱家主,祸乱内墙”为由打发出府。
“哦,是山茶啊,可知母亲唤我何事?”
清脆的声音至身后传来,上官凝随声音转头,眼前站的女孩儿上身一件湖绿短褂,左襟一朵绣芙蓉,领口拉的很高,鹅黄的滚边把领口包的严严实实,连着两襟的是对称的五对泥鳅盘扣,下身一条湖绿的纯色石榴裙,裙身无一丝花纹,只在短褂下配了一条赭色的吉祥牡丹络子,下穿一双粉面白底的绣鞋。
“小姐,夫人遣奴婢来请小姐移步福喜阁!”
许是上天冥冥中的相助,上官凝重生了,重生到九岁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