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家多么不易,若是我那儿子在,定会想尽法子帮他这个弟弟,只可惜如今剩我这条老命……”
郑老夫人道:“你也别急……这件事……”
声音渐弱,田氏再也听不到。
……
琳怡和郑七小姐走在后院的青石甬路上。郑家用假山石围了荷花池又做了流动的活水取名莲叶天,郑七小姐是个xìng子热络的,觉得这处风景好,特意将琳怡带来散心。
琳怡低下头,一池的碧水如同帷幕,遮掩着映出她和郑七小姐的影子。郑七小姐要了鱼食请琳怡一起喂水禽,琳怡伸出手捏住一把撒下去,鱼儿翻腾抢食。
郑老夫人的主屋着火,虽然让郑家此行更顺利,结果却并不一定如她想的那么好。
她毕竟年纪小,又待字闺中不太知晓朝堂上的事,能做的也只是在惠和郡主面前说实话,说不得郑家看在和长房老太太的情分上伸手帮忙。
到底能有多少把握她并不清楚。
在亭子里她上前与海七小姐争辩不过是要将这冲突尽量扩大开来,就是为了让人知晓御史的家眷骄横跋扈。御史是言官,言官重声名,说不得会多多少少顾及一些将弹劾父亲的事放一放。毕竟弹劾的奏折还没递上去,如今就已经弄得人尽皆知。
只要有了时间,父亲还可以想别的法子。
该做的她全都尽力去做了,剩下的不妨先放下。
琳怡目光安然,郑七小姐倒是愁肠百结,比自己的事还要上心,“姐姐有空就多来我家里坐坐。”
琳怡笑着转头看郑七小姐,“妹妹有空也去我那里,我从福宁还带来不少好玩的,改日也给妹妹送来些。”
提到玩,郑七小姐眼睛一亮,“好啊。”又和琳怡说起京都的各种闺中游戏。讲到在府里捉了蚯蚓钓鱼,郑七小姐差点就让人拿鱼竿来。
琳怡看着池塘里的锦鲤,钓起来了还要放回去,还是……算了,于是急忙打断郑七小姐的话,跟郑七小姐讲小时候她和哥哥如何跟着父亲去小溪里捉鱼,结果两个人弄了一身泥巴只带回了几只小鱼小虾,萧氏唠叨父亲好几天。
郑七小姐很少出门,就算去做客不过是从这家的内宅到那家的内府,哪里听过这些,顿时羡慕起琳怡来。
两个人又说到鞭陀螺,郑七小姐想到自己屋里有个新彩好的,就吩咐婆子去拿来送给琳怡。
等婆子转身走了,郑七小姐一把拉起琳怡,“我想到一个人说不定能帮你。”
郑七小姐带着琳怡在前面走,两个丫鬟紧紧跟在后面。
琳怡道:“要去哪里?”
“放心,”郑七小姐爽朗地道,“跟着我走就是了,只是不一定能不能遇到。”
郑七小姐是要去找谁?
沿着湖边上了长廊,走过雕影壁,到了一处青垣小院,像是内院的书房。
琳怡迈过门槛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就听郑七小姐欢快地道:“十九叔,我知道你肯定在这里。”
梧桐树下遍开虞美人,郁郁葱葱中朦胧的花影,随着风静静摇摆,红色的花朵绵延着鲜艳妖冶,却又有白色如同漫天散落的梨花白,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哪种悠远哪种惊心。石桌旁坐着的那个人,抬起秀长的眼睛,目光清澈且辽远,脸上静谧的笑容明明轻浅却让人看不透。
琳怡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就要退出去。
郑七小姐扯住琳怡,“怕什么,有下人跟着呢,再说我们连着亲又不算外男。谁敢乱嚼舌根,问完你父亲的事我们就走。”
虽然答应不走,琳怡却不肯走的太近,郑七小姐倒是不必顾这些,直接将琳怡的事问了。
琳怡听得温润、清澈的声音,似长琴上婉转的中音曲调,“你父亲是福宁知州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