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苍沉如崩塌的山峰。整个人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叶蓁蓁从未见过这样的纪无咎,吓得心头一抖。
纪无咎命人找来树枝,然后亲自把叶蓁蓁的小腿简单地绑了一下。
做完这些,他拉着她的手,将她横抱起来。难得和她如此亲密,他生气之余心里又多多少少有些别扭。
叶蓁蓁现在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所以也没觉得不好。她被纪无咎握着手,惊讶地说道,“咦,皇上,您的手怎么这么凉?”
“……”纪无咎没答话,他把叶蓁蓁放到马上,接着自己也上来,将她圈入怀中。虽然独自一人完成这些动作比较吃力,但……毕竟是皇后,能不让别的男人碰,就不要吧。
“皇上,您是不是很冷啊?”见纪无咎脸色依然没好,叶蓁蓁又问道。在她看来,这个问题应该是一种友好而体贴的问候,表达了她对他的关心与讨好。
“闭嘴。”
“……”碰了一鼻子灰,叶蓁蓁觉得莫名其妙。她小声自言自语道,“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也冷啊。”
纪无咎听她如此说,第一反应是让周围的侍卫扒几件衣服给她披上。可叶蓁蓁是皇后,身上穿别的男人的衣服……成何体统。自己的衣服是龙甲,也不能给她穿。
他叹了口气,将叶蓁蓁搂得更紧一些。
一行人马就这样溜溜达达地回了行宫——因为叶蓁蓁的腿伤,他们不能走太快,否则她的伤腿恐怕会拧成麻花儿。又因为腿伤,叶蓁蓁是横着坐的,双腿垂于马的一侧。但走了一会儿,她的小腿太过疼痛,纪无咎只得一手托着她的脚踝,让她的伤腿与地面保持平行,另一手抓着缰绳,控制着马的行进。叶蓁蓁则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趴在他怀里。
这俩人的动作亲密里透着诡异,周围的侍卫纷纷表示看不到,自动和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
帝后二人回到行宫时,已是傍晚,夕阳沉沉地垂下天幕,秋风裹着赤红的阳光,尚在大地上流连。纪无咎低头看叶蓁蓁,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就着这么个动作都能睡着,这货也算是身怀绝技了。
夕阳的红光打在她脸上,给她精致大气的五官镀上一层冶艳,秋风掀起她额角的碎发,痒得她皱了皱眉,不自觉地在纪无咎的胸前蹭了蹭。
“……”
除了哭笑不得,纪无咎心中还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如果一个人能够在你的怀中安然入睡,那代表什么?
***
皇帝陛下猎到一头老虎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营地,这使得他的威望一下子暴涨。身份特别的人做点儿什么事情,总是会被赋予特别的含义,更遑论是猎虎这种能够真正检验一个人的武力和魄力的事情。
所以从他一回来,就有不少有头有脸的大臣们跑来贺喜,满面红光地一通长篇大论,把纪无咎和那些千古一帝们对比一番,最后得出结论:其实皇上您和他们是一路人。
这倒不完全是拍马屁。中原的文臣武将们,受儒家忠君爱国思想的熏陶,往往会对皇帝寄予一种特别的期待。这些大臣们,在官场摸打滚爬几十年,能混到现在的位置,自然都是识货的。纪无咎能文能武,满腹韬略,且又少年老成,睿智沉稳,进退有度,简直就是从《资治通鉴》里走出来的模范皇帝。眼前有了打虎的好兆头,他们自然要急着表白一番。
纪无咎好话听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叶修名那老家伙竟然也往他眼前凑,板着脸夸了他几句。纪无咎淡淡地回应着。叶修名是他的老师,不管他多讨厌这人,面子始终是要给的。这也是让纪无咎憋屈的地方:朝堂之上,任是谁,他都可以揪出来骂一顿,唯独不能痛骂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