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陈陶,视线落在方大夫身上。
方大夫早就想走了,见又来个大夫,说不定他就能被放走,至于这大夫水平如何,就不关他的事了:“先前内用白头翁汤,外用黄连粉,还曾割过一次腐ròu,但无济于事,病者刚刚疼晕过去了。”
顾若离点点头,又看了看伤势挑了脓液放在鼻尖闻了闻,手指一搓走到盆里重新洗手:“白头翁汤有清热解dú的功效,用的也不算错,但是这是腿伤而非肠痈,效果不显在意料之中。至于黄连粉,治脓包有奇效,可这样的伤口感染溃烂却无济于事。”
方大夫本来只是敷衍,意在早点走,可一听顾若离的结论,顿时一愣,脱口就道:“依姑娘所言,这疮还治得?!”
姑娘年纪不大,但是说的都是内行话,还真是大夫!
“怎么治。”不等顾若离回答,陈陶站起来觑着几个人,“溃烂处可见胫骨,若不截肢不出半月伤口就会蔓延至大腿,继而右腿,当下截肢就是最有效的办法!”
“没有错。”顾若离点点头,“大面积蔓延化脓溃烂,深见腿骨,容易癌变。早干预治疗最为妥当,若拖延良久病情恶化,截肢不可避免。”
众人一怔,没料到顾若离居然赞同陈陶的话。
果然是装腔作势,陈陶满脸讥笑。
“小丫头,你这是……”老者也很惊讶,说来说去也是截肢?
顾若离却是摆手打断老者的话:“他的伤势还不到截肢的地步,我能治好,但需要时间。”又转头看着陈陶,请教道,“前辈,移植肢体您真能办得到?!”
☆、015 医德
当然办不到!
不过那又怎么样,这世上哪一个病方不是经过无数次的失败?
不去尝试就永远不可能成功!
陈陶昂着头,讥诮的看着顾若离:“你说能治好他的腿,你能办得到?!”这半个月他用了许多外用的yào都毫无起色,顾若离一来就断定能治好。
就是个江湖骗子。
顾若离本可以不管此事,可他没有把握,就敢让人去砍无辜者的腿,她实在难以容忍:“我从不诳语,既开了口就一定能做到。倒是前辈,明知没有把握,却拿无辜之人做试验,实在有辱医德!”
“你!”陈陶指着她,顾若离已经不理他,对老者道,“此伤主通经活络,益气调养,其次才是外伤,若只治外而不养内,便是再好的yào也不会有起色。”
这是说陈陶的所治不对症,才导致伤口加重,老者听的眼睛发亮。
陈陶一直仗着军医的身份,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老者扬着眉头,看的兴致勃勃。
“你什么意思。”陈陶大怒,“难不成是我害了他?”
顾若离的脾气,遇强则强,她当即回道:“对,因为不对症而无效,所以溃烂加重。若初始发痒你便为其内调,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你不反思却妄想一步登天,你敢说不是你的错?!”辩证不明,所有大夫都可能遇到过,顾若离耿耿于怀,难以容忍的,是他打算砍别人的腿做自己的医学试验。
简直是疯子!
“我擅外科!”陈陶脸涨的通红,就算是神医,也是有专和不专的地方,她凭什么这么说他,“而且,我不认为我用yào有误,你一个孩子,见过几个病例,就敢如此大言不惭。”
“我不擅外科!”顾若离言简意赅,话落拿起桌上的纸,挥墨写好yào方递给老者,“劳烦先生安排抓yào,十剂后我保他腿伤痊愈。”
老者点着头,凑热闹:“好,好!”
她不擅外科却说能治好他治不好的外伤,陈陶看着顾若离,咬牙切齿的怒道:“先生,您就任由一个孩子在这里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