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后山漫山遍野跑的疯劲。开始的时候只觉得新奇好玩,就跟着止安一起专门吓唬在僻静处幽会的情侣、做弹弓打鸟、捉蟋蟀、玩藏宝挖宝游戏,止安也乐于多了大她几岁的小跟班。可是纪廷毕竟比止安懂事,又做惯了乖孩子,有时止安调皮捣蛋,或者做太出格的恶作剧的时候,他往往就不会助纣为虐,而是出言阻拦,饶是如此,好几次他一身是泥的回到家里,还是挨了父亲的狠狠批评,止安这边也嫌弃他罗哩罗嗦,碍手碍脚,渐渐地,也不再跟他玩了。
倒是止怡跟纪廷投缘。说来也怪,一向内向羞怯的止怡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止安外,就喜欢跟纪廷在一起,也乐于将她心爱的金鱼和养鱼的经验跟纪廷分享。慢慢地,纪廷也开始明白看起来差不多的金鱼,原来也有这么多种类和千奇百怪的名字,什么龙睛、虎头、罗汉,他都基本上可以分辨得出来;止怡也愿意耐着xìng子,听他讲那些从教中文的母亲和书里得来的典故和传说。两个安静的孩子经常一起在纪家或顾家的书房里写作业,或者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各看各的书,可相互心里都觉得自在安详。
纪廷有时在心里想,止怡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女孩,这么地乖巧可爱,偏偏身体弱,大病小病不断,一生病就只得在家里养着,大概这也是导致她xìng格内向的原因之一,由于身体的原因,连带着学习成绩也受影响,好在顾伯伯和汪阿姨并不在乎这些,在他们的眼里,什么都比不上女儿的健康快乐。
纪廷是独子,家里两个大人的全部精力自然集中在他身上,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像顾家有着两个一般年纪的孩子,大人心中孰轻孰重还是有区别的,毕竟人的心都没有长在正中间。在纪廷看来,顾伯伯夫fù二人倾注在止怡身上的时间和关注要远多于止安,尤其是汪阿姨,除了在学校医务所的工作外,其余大部分精力都用于照顾止怡。关于这个,大家都能够理解,止怡身体不好,确实需要更多的关心,而生龙活虎的止安,越没有人约束她只会越开心自在。而在物质方面,顾家还是一碗水端平,只要一个女儿有的,另一个必定也有。最让纪廷奇怪的是,他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纪培文却唯独偏爱顾止安,每次到顾家串门,必定会特意给止安带上一份小礼物,当然,同样的礼物止怡也会有一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那些制作精良的小弹弓、鸟笼子都是只有止安才会喜欢的小玩意。偶尔纪廷也难免心中不平,永远在他面前板着一张脸的父亲,时常会被止安无心的一句话或是一个捣蛋的小动作逗得开怀大笑。对于大人的心思,止安永远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倒是纪培文的喜爱让她感觉多了一副保护伞,往往闯了祸,又不愿意告诉父母,便央着纪叔叔替她出面,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纪培文都替她担了下来,顾维桢夫fù知道了之后,往往半开玩笑地责怪老友,这样会宠坏了止安,让她更加地放肆。纪培文只是哈哈一笑,说:“我倒是喜欢小女孩子有点英气。”
孩子的时光总在对长大的急切盼望中缓慢地过去,等到回过头时,才发现光yīn的流逝,也不过是睁眼闭眼间的事情。纪廷小学毕业之后,没有选择地上了G大附中的初中部。像他这样的男孩,眉清目秀,成绩优异,又懂礼貌,自然是老师和班上小女生眼里的宠儿,不过由于家教甚严,本xìng又单纯,纪廷在感情方面是相当晚熟的,所以,当班上的少男少女沉醉在花季若有若无的朦胧中时,他还是个只懂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傻孩子。
直到初三下学期的一天,他在教室里打开自己座位上的抽屉,发现抽屉里最靠边的那本《语文》上,多出了一个纸叠成的奇形怪状的东西,他好奇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谁掉进他抽屉里来的,最后还是他的同桌刘季林听到上课铃声走回教室,看见他手里的东西,才贼兮兮地凑近他说道:“嘿嘿,去哪里弄来这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