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啊,就猜出来了,”老太太对儿孙们说道,“这孩子长得,和宋大哥是依天照地,一点都不带差的。”
“老祖宗谬赞,”宋文渊谦逊地笑笑,他心知老人说话爱夸张,从太爷爷到自己,血缘都稀释好几倍了,怎会相同,笑道,“我比太爷爷可差得远了。”
“一点都没有差,”老太太被勾起年轻时的回忆,疼爱地拉着宋文渊的手,打量着他的脸,“看这眉毛、这眼睛……宋大哥当年就是南京城里有名的美男子。”
孔信口甜舌滑地恭维,“nǎinǎi,当年南京城最惊采绝艳的,可就是您的哥哥,蒋凤姿舅爷呀。”
“你不知道,”老太太摆手,“宋世祺,蒋凤姿,不论文采、神思,都可堪称真公子,有诗云,年少一双璧人,人望若神仙,以他们的修养、才华,才能叫做收藏家,现在的你们,只能算是古董商人。”
孔信被贬得一文不值,对着罗子庚翻了个白眼,埋头喝茶。
罗子庚笑道,“虽然我们只是古董商人,却也一直在努力着。”
“努力就好,”老太太对孔信十分看不上,苍老的手指戳着他的脑门,“你要好好向子庚学习,年纪这么大了,不要整天吃喝玩乐……”
“救命……”孔信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惨呼,痛苦地捂住脸。
老太太无情地蹂躏了孙子,满意地转头,对宋文渊慈爱地问,“孩子啊,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
“我来找天真,”宋文渊笑道,“中午在老师的寿宴上看他没有吃好,来负荆请罪了。”
“那猴儿……”老太太提起曾孙子,顿时满脸都是宠爱的笑意,“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好好吃饭,回头要骂他。”
众人笑起来,罗子庚看向宋文渊,老太太不知道,但他是知道宋文渊为什么来这里的,笑着道,“今天累得不轻吧。”
“最后一次为老师分忧,再累也没什么。”
“哦?”罗子庚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黄兴运在书画鉴赏方面可是泰山北斗,你这么做会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考虑清楚了?”
宋文渊云淡风轻地笑笑,“如果不这么做,付出的代价才是我无法承担的。”
罗子庚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孔信哼了一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倒是也不傻。”
罗子庚拍了拍他的手,孔信闭嘴,宋文渊的表态已经让他满意,遂对阿姨道,“上楼去看看天真在干什么,告诉他宋文渊来了。”
没两分钟,只听楼梯上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康天真疾奔下楼,转过一个拐角,直接坐在楼梯扶手上,吹着口哨滑了下来。
老太太顿时血压飙升,尖叫,“太危险了!你这小东西!作死呀!”
康天真蹿到客厅,一把抱住宋文渊,对老太太歪头做了个鬼脸,“我从小滑到大,没事的啦。”
孔父板着脸,严肃地咳了一声,“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这么大了,应该心里有数。”
康天真对这个大爷爷十分尊敬,立刻垂头认错,“我知道了。”
宋文渊不由得笑了起来。
康天真扭头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你怎么突然来我家了?”
“来找你玩,”宋文渊笑道,“不欢迎么?”
“欢迎欢迎,”康天真飞快地点头,拉着他的手腕,“走,带你逛一下,咱们不打扰这些老家伙们喝茶打屁。”
孔信笑骂,“小兔崽子,赶紧滚吧。”
康天真拉着宋文渊上了楼梯,孔家别墅外表其貌不扬,内里装修却有着非凡的考究,宋文渊拾级而上,触目所及都是古董:摆在室内的是成套的明式家具,窗台上是优美的极品兰花,墙上挂着的是风格迥异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