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来不及擦干地水珠缓缓沿向远腮边滑下。 最后走投无路地坠至脖子以下,向远开始后悔自己的之前的大意,她一心不想让任何事情惊扰到这夜的欢宴,以至于在明明知道有来路不明的人混了进来,并一直在暗处窥视的情况下仍不愿意张扬,只吩咐了保卫悄悄地搜查,更没想到的是。 这看上去毫不起眼地男人竟能摆脱近十个保安的视线,追踪她到了这个四下无人之处。
“你想干什么?”这一个问句差一点就脱口而出,然而向远立即明白这句话毫无意义,这样一个男人煞费苦心地跟了她一晚上,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现在他就在三步开外,表情木然,眼神怨dú。 右手还紧紧握住一个污浊的白色容器,他想干什么,总不至于是请她喝茶。 所以,向远喝令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她尽可能地让声音听起来镇定平和。
“你想要什么?”万事万物都有个价,只要他肯开这个口。 事情就有回寰的余地。
“我要你不得好过!”向远想不到这个男人的情绪如此一触即发,显然这时紧张的不止她一个,他全身都控制不住地抖,连带手中那个容器也跟着不由自主地晃dàng,依稀可见里面半满的****。 向远喉咙一紧,“别,别冲动,你说你想要什么,有事好商量,我有什么事。 只怕你也没什么好结果。 何……何必呢?”
“跟你商量个屁,你们这些人都是吸血的。 我爸为你们打了那么多年地工,没用了就一脚踹走,最后落得横死街头的下场,要不是作了亏心事,你们犯得着用钱来收拾烂摊子吗,姓向的,最dú就是你,到最后还出尔反尔,满口空头支票,就那一点点抚恤金,就像把我们打发了吗,做梦去吧,既然我们的命贱,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就在这时,那男人背抵着的门被敲响了,伴随着敲门声地是一个年轻而迟疑的声音,“向远,你在里面吗?”
这个变故让门内的狭小空间静谧了两秒,向远只听得到心跳声,除了自己的,还有对方的,激烈而混乱。 叶昀的出现可以说是时候,也可以说不是时候,他让门后的僵持变得更紧张而微妙,如同箭在弦上,他却在弓箭手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向远一直置于身后的手终于摸索到陶制的面纸盒,在那个男人身动地同时,她没有片刻迟疑地cāo起这方型地陶器朝他手腕处狠狠砸去,几乎就在同时,洗手间的门在一声巨响后颤了一颤,那男人稍稍将身撤离,朝背后忘了一眼,就在那瞬间地停顿里,门在第二次的撞击下应声而开,门页挟带的力道和向远准而狠的重物一掷让那男人身体一个趔趄,几yù扑倒,手里一直紧握住的容器差一点脱手,里面的****溢洒了近半,那不祥的味道让向远心里暗叫要糟。
果然,那男人红了眼,豁出去一般倾尽全力将剩余的****朝向远身上一泼,电光火石间,向远避无可避,她本能地回身低首抬肩护住头脸,大脑如同时针停摆,一片空白。 强酸倾泻在人体上是什么后果,向远再清楚不过,肩头发际感觉到湿意的刹那间,她万念俱灰。 那些撕打声,痛呼声,短暂的碰撞声都无所谓了,她等待着那焦黑腐蚀的滋味,几分钟之前她尚能完好无缺地微笑挣开叶骞泽的怀抱,早知如此,她当时为什么不能多看他一眼,最难以忍受,这样惨烈不堪的收场居然要示于叶昀之前。
奇怪的是那化学yào品发挥作用的速度慢得远超过了向远的想像,她感觉到了刺痛,然而这远不是强硫酸所具有的杀伤力。
“向远,你怎么样?”
“别碰。 ”
她制止了叶昀扑上来心急如焚的探视。 疑惑地看了看除了微微发红外,到目前为止未见更可怖异状地肩和手,再小心翼翼地将手指置于鼻尖轻轻一嗅,脸上顿时露出匪夷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