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我们再远也要来啊。 你们两个爹妈都没了,我们不就是娘家人吗。 ”他扭头对老伴说,“你看,小向遥长成大姑娘了,这眉目,就跟她死去的爹一样俊俏。 ”
向遥撇开有些坐立不安的滕俊,挪身到李二叔夫fù身边坐下,“怎么不让我去接你们啊?”
“你姐让人来接了,还安排住下了,我们老两**了大半辈子,还没住过这么好的酒店,真干净,真亮堂啊,听说一个晚上都要好几百块,哎呀,阿弥陀佛,可算见了世面。 我也让向远给你打电话,这些年你们没回去,我们怪想念的,打了好几次,也没找着。 ”
向遥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电话确实响过一阵,不过当时她跟朋友在外边玩。 太吵了没听见,后来看到是向远地号码,心想她有事必定会再打来,所以也没急着回电话。
她当下心中有些汗颜,却又听到李二婶说:“你姐姐从小就有出息,我们都看出她不是个一般的女孩子,你看。 果然是个有福气的,能嫁到秉林家里做儿媳fù。 她跟骞泽两个人也是上辈子的缘分,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向遥啊,你也要跟你姐一样,出人头地,找个好人家。 你跟叶昀,不也是打小一块长大的吗?”
李二婶笑眯眯的眼神让向遥面红耳赤。 一阵慌乱,还来不及辩解,就听到叶昀笑着说道:“二婶,你这是说什么呀,我跟向遥怎么可能,人家男朋友在旁边坐着呢。 ”
“看我,乱点鸳鸯了,差点忘了。 向远和你哥是从小腻在一起,你跟向遥小时候可是冤家,我还以为不是冤家不聚头呢。 ” 李二婶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向遥原本也是要开口撇清地,然而,同样的话由叶昀嘴里抢先一步地说了出来,她心里就像打翻了调味罐。 什么滋味都有,夹杂在一起就成了苦。
她装作去抓对面地喜糖,匆匆看了叶昀一眼。 她不明白,自己小的时候怎么会说他丑?那么多次,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过野花迎风摇曳的田埂小路,她为什么偏偏不肯回头?可是如果当时她回头,叶昀难道就会走到她身边,就像叶哥哥从小跟向远那样并肩而行?又或者她在等待着叶昀追赶上她,一如他追赶向远的脚步,气喘吁吁地说。 “等等我。 等等我。 ”
如果这个时候叶昀与她视线相遇,他会发现对面这个儿时有点不可理喻的小伙伴眼神前所未有的柔软。 然而他早已扭过头去,一颗心也跟随着那迤逦过红毯的白色裙裾,游游dàngdàng,远离他地胸腔。
婚礼司仪在卖力地说着喜气的开场白,李二叔抽空问了一直含着颗糖低着头的向遥,“向遥啊,你怎么也不给二叔二婶介绍,你带来的这个小伙子叫什么。 ”
“我,我叫滕俊,大叔大婶好。 ”滕俊眼见这一对农村夫fù与向遥关系如此亲厚,赶紧自报家门。
“小伙子浓眉大眼的,挺招人喜欢的,工作了吧,干哪一行?能让我们向遥瞧得上的,应该也是有本事的。 ”
李二叔原是无心地一句问话,滕俊却支支吾吾地窘在了那里,他偷偷看了一眼向遥,她美丽的脸上漠无表情。
在与向遥走得那么近之前,滕云从来没有觉得过自己的职业是羞于启齿的,他靠自己的劳动谋得一份生计,堂堂正正!然而,这个时候,当着热心的老人,还有这华丽而陌生地一切,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一句“保安”,他忽然怎么也开不了口。
“还没工作啊,上学是吧,我看这孩子年纪怪小的,叶昀不也没毕业吗。 ”就连李二叔这个憨厚的老农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尴尬,自己打了个哈哈。
向遥瞥了滕俊一眼,什么时候开始,连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