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的声音在喊:“大黄,把他们都赶走,烦死人了。”
房蔚将手撑在墙壁上,凭着来时的洞察力,他马上收了脚,跳到身后这户人家的门口石墩上。其余的四个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房蔚听到大黄狂叫不断,一阵风似的跑过去,撵得那几个滚远了。
石头巷子里似乎没有一点声音,可房蔚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站着没动。
“有水么?”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出声问道。
一阵很细的声响窸窸窣窣走近,像是风吹着裙摆的声音。
房蔚转脸向着那处。“我想洗洗眼睛,里面很痛。”
他感觉到有只手在拉着他的t恤一角。“跟我来。”女孩开口说。他顺着她的方向及力道跟着走,始终觉得那个女孩隔他有点远,似乎带有戒心。
房蔚伸手向前试了试,触到了女孩的肩膀,才及他的胸口。
嗬,原来是个小姑娘。
那女孩啪地一声打掉他的手,还脆生生地说:“你的手别乱动!”
房蔚笑了起来:“你多大?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你啊,再乱说乱动的,我就叫警察把你抓走!”
房蔚彻底地笑了起来:“好,算你厉害,我最怕警察了。”
房蔚被那个女孩带到一间偏房里,感觉到了一股柴火气。“你带我来厨房干什么?”
女孩踢响了一条凳脚。“你坐下,我给你洗眼睛。”
房蔚四处找水龙头,碰倒了不少瓶瓶罐罐,哗啦啦地响。脚后跟突然被人踢了一下,同时还伴随着那个女孩不耐烦的声音:“喂,你到底听到没有啊?再不坐下来,眼睛真的要瞎了!”
房蔚放弃了自力更生,只能听她摆布。他闻到一股鸀茶香皂味,猜想是她站到了跟前,从领口散发出来的淡淡气息。他心下一动,又问:“你多大?”
“别说话!”
他忍不住笑了开来。
一双清凉的手搭在他眼皮上,将它翻开,注入了一种粘稠的液体。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味道太冲,眼球被那黄鸀色剐得厉害,就摸出手帕,准备擦去滴下来的汁液。
“说了叫你别动!”
女孩近在咫尺,清香味又飘拂了过来。
“衣服脏了。”房蔚说了句。
但他听到那个女孩在啧嘴:“你这人可奇怪了,不先顾着眼睛,去在乎什么衣服。”说归说,她还是接过手帕,按住了他的脸侧,帮他接住了冲下来的菜油汁液。
房蔚坐着没动,不大一会,寂静的厨房又飘过来一句nǎi声nǎi气的小孩嗓音:“姐姐,我饿了,要吃面。”
随后的大半个小时里,房蔚叫那个女孩带他去水池边,利索地脱去t恤,混着自来水擦了把身子。他估计她肯定不会站在这里看他半luǒ着身体,干脆摸索着要清洗混了菜油和血迹的t恤。一块滑腻的东西塞进他手里。“喏,肥皂。”
房蔚的手顿了下。“你还在这里?”
一个小女孩光明正大地看着他解开皮带、脱下裤子擦了大腿及内外两侧?然后再不做声不做气地看着他提起裤子、擦拭胸肌小腹?
房蔚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女孩似乎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只说:“你裤子要不要洗一下呢?我看那上面也沾了血。”
衣服没干,眼睛没好,房蔚继续坐在厨房的烧火凳上,依照小主人的指示,朝灶膛里塞柴火。
“姐姐,我饿——”nǎi声nǎi气的声音浮动在静下来的暮色里。
“小迁乖哦,快起来,桌子下面脏呢。”
水泥地又有打滚的声音。
“nǎinǎi回来会打你哦,你再调皮,呆会儿没鸡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