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如她预料的那般愁嫁,头疼的是提亲的两个人各有千秋。
蒋修染年纪轻轻官居三品,若是仕途顺畅,来日入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不足之处是与家族决裂,万一哪日蒋家与他算总账,他能招架得住么?
可徐迅是新科状元,官居四品,又是皇后那边的姻亲。没错,皇后与睿王如今是陷入了水深火热,可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风浪,哪一次不是平安度过?等到这次事情过去,说不定会更得势。
再让她头疼的就是袭朗了,这一段他是时时处处与睿王做对,如此一来,便让宁家只能跟着他站到太子那边。
想想就生气,万一到最终储位之争中太子落败,袭家及姻亲还有活路么?他怎么能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决定了别人的生死?
要是这样看来,让元娘嫁给徐迅倒是也有好处。即便有大难临头那一日,宁家既是袭家的姻亲,亦算是周家的姻亲,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来日被袭朗连累,还有周家那棵大树。反之亦然。
几日里,她都仔细斟酌这些,正想着等徐迅托的媒人再次上门的时候应下亲事,宁三老爷却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意外:
蒋修染请了兵部左侍郎说项,直接找到了宁三老爷面前,宁三老爷呢,当即就应下了亲事,直到晚间下衙回来,才与她提了一嘴。
宁三太太差点儿给气得背过气去,“你!儿女的婚姻大事,该由我做主!你怎么能不声不响地就把元娘许配给蒋家人了?!”
宁三老爷瞥了她一眼,“我怎么就不能做主了?我还敢指望你做主儿女亲事不成?”
“那你也该与我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宁三太太气得身形都有些发抖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脸上无光,在家中都没脸见人是不是?!”
“是我让你没脸见人的?”宁三老爷拧了眉,“你做过什么荒唐事,你为何再不能登袭府的门,还用我告诉你原由么?”
“那是两回事!”宁三太太强辩道,“庶女不就是那样,我只是想让她们找个于家族有益的去处,元娘一样么?”
“元娘是不一样,被你数落了那么多年,这两年不见你才能过得如意一些。”
“……”宁三太太簌簌地落了泪,“你竟然这般嫌弃我……”
宁三老爷不管她怎样,直说自己的心思:“是非轻重我都有考虑,儿女的婚事日后你就不要cāo心了。便是私下给哪个孩子定了亲事,我也会反悔退亲,你还是别做让你我都为难的事为好。别的我跟你解释你也不懂,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即可。回头我跟蒋大人那边商量商量,选个秋日或是冬初的吉日,元娘也不小了,该早些嫁出去享享清福了。你抓紧准备嫁妆吧。”
一席话,险些把宁三太太噎死。
元娘嫁出去才能享清福。她这个做娘的,不过是给女儿准备嫁妆,再没别的用处。
宁三老爷起身,去往内室更衣的时候,又补一句:“蒋大人向来出手阔绰,聘礼聘金都不会少,你先照着一万两的嫁妆准备,到时不够的话,我再给元娘添一两万两银子。”
袭朗征战几年,麾下将领都是要官得官要钱有钱,只他自己没蹭过恩赏,一直好生打点手里的产业,倒也赚得盆满钵满;蒋修染不同,征战几年之后,他和麾下将领都借着皇家封赏甚是富足,有了这些,又一再拓展财路,自然也是不缺银子的。
两个人各有各的生财路子,官场上打滚多年的人,都理解他们的做法。xìng情不同的缘故导致的局面而已,相同点是跟着他们征战的人如今都过得甚是如意,这才是最要紧的。
这一次,宁三老爷采取了强势的做派,宁三太太再怎样的哭闹都无济于事。并且没过几日,她听说了监察御史与吏科给事中上折子揭发考场舞弊一案,针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