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是这么说。”香芷旋平静以对,语声冷静得出奇,“王妃坦诚相待,我也不遮遮掩掩,实话跟你说,若是我的胎儿因你出了一点差错——”她凝住睿王妃,目光倏然森冷入骨,“我就要你一尸两命,若不信,你姑且一试!”
睿王妃不想如此,绝对不想,可在这一刻,真的被香芷旋震住了。
香芷旋傲然扬眉,“敢不敢赌这一局?敢不敢陪我亲眼看看何为血流成河?几十人的血,足够洒满这庭院。”
睿王妃扫一眼蓄势待发的黑衣人,不敢吭声。
香芷旋一拂袖,携了宁元娘的手,转身走上游廊,“你自己选,是吩咐他们退出,还是让他们被shè杀在你面前。”又微微一笑,“我听你的。我只是要留下你,不是要要挟谁,只是想心里好受些——你一再用孩子敲打我,我厌恶之极。”
睿王妃身形僵硬,如同石化。
她已无从选择。
至此刻,宁元娘才长舒一口气。侧目看到四嫂在这种时刻依然神采飞扬,一颗心终于落回原处。
“你已足够幸运。”香芷旋看着睿王妃,“若非在这院落,若是在别处,袭家护卫早已杀掉这些人。知道他们为何放行么?为的就是——瓮中捉鳖。自己选,你身先士卒一尸两命,还是看尽沙发之后再求饶或赴死。”
睿王妃面色惨然,没想到,做足了功夫,袭朗夫fù还是没有丝毫疏忽,全无可乘之机。她,也是为人|母的人。她挥一挥手,“退下。”
退下之后,这些人生死难测。可她此刻想保有的,只有她和腹中胎儿。还有大大小小几个孩子,在等着回家。她不能在这一刻拼上一切。
香芷旋满意地颔首一笑,退离的人不需她管,袭府护卫自会擒拿看押。她只需命专人将睿王妃看管起来。
之后,她起身。动作极缓慢,微微色变。
蓝妈妈慌忙上前去,“夫人……”
“我——”香芷旋狠狠吸进一口气,“我肚子疼,还有……是不是,是不是要生了?”
“夫人别急,别怕,别怕啊。”蓝妈妈如同安抚一个小孩子似的,与侯妈妈一左一右扶住香芷旋,“没事没事,有我们呢,千万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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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朗马不停蹄赶回别院。
睿王妃前往别院中途时他就已得到消息,只是消息再灵通,也架不住路途之遥。他想防患于未然,除非整日守在家中。
就该守在家中。
空中先是飘起了雨,随即有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风也更急更猛。
什么鬼天气。
他面色愈发冷凝。
赶到别院大门外,他飞身下马,大步流星入内。
将至二门,赵贺疾步而来,“睿王带了约五百人前来,说话间就到门外。”说这话的时候,他都有些不可置信。
睿王应该在送亲途中,此刻却亲自率众赶来。
袭朗倒是不意外,吁出一口气,转过身形,步调变得不急不缓,“开门。”
别院朱红大门敞开。
片刻后,睿王横刀立马出现在袭朗视线。
睿王正在对别院护卫呼喝:“袭少锋唆使贼子窃取我府中钱财珍宝,此刻又扣留我妻儿,按律当诛,让他出来!”
这自然是yù加之罪,与睿王妃的言辞大同小异。说到底,不过是要找个能进到袭府别院的借口而已。
仅此而已。
没人应声。
袭朗踏着暮雨暮雪缓步走到门口。
“我在。”他转身抬手,相邀的姿态,广袖在风中烈烈作响,“你来!”
睿王知道袭朗手里握着的罪证有多重,为了取回,他已拼上一切。
不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