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别高兴,迟早你也有这么一天。”她语声顿了顿,神色随着回忆有些伤感起来,“那会儿我细想了想,她还真没准儿一语成谶。比起儿女过得如意与否,父皇还是以大局为重,况且那会儿皇祖母……一不高兴兴许就把我许配给哪个小国的皇子了。”
香芷旋缓缓点头,大抵明白了。
三公主的神色又活泼起来,“后来我就想,做什么要等着被撵走的那一日呢?我先自己找个人盯着,让人散播消息说我中意他,平日再多哄哄父皇,父皇总不会还能狠下心来把我丢到爪哇国去吧?正好,细论起来,我要唤秦明宇一声表哥,就拿他当靶子了。近来我跟父皇套话,父皇就骂我缺心眼儿,说你怎么就认准了一棵歪脖子树呢?我一听这话音儿,就知道自己大抵不需凄凄惨惨的远嫁,顺势做了一次孝顺听话的女儿。”
香芷旋由衷地笑起来。能做主自己命途的女孩子,总是叫人心生钦佩并且为之欣喜的。
三公主也笑起来,“我是听说宁大小姐常来你这儿,你们大抵很投缘,她很可能会嫁到秦家去,等秦明宇回过神来,也就知道我那点儿小算计了。与其迟早传到你耳朵里,我还不如自己说出来。”又捏了捏香芷旋的手,“但是你要给我保密啊,等父皇赐婚之前,这件事还是见不得光的。他要是知道我跟他唱了那么多年的戏,不把我关起来才怪。”
香芷旋点头,“殿下放心。”
三公主见状,笑得愈发心安,随意瞥过秦夫人那边,即刻站起身来,“好像不对劲儿啊?咱们得去瞧瞧。”
香芷旋望过去,可不是么?秦夫人已冷着脸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宁元娘,嘴里正在说着什么,只是隔得远,听不到。她忙起身,与三公主一同赶去凉亭。
三公主一面走一面抱怨:“这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哪有跑来别人家给人脸色瞧的道理?真把人家当成自己跟前受气的小媳fù儿了不成?打量我们能容着这种事情不成?真真儿是糊涂了!”说着脚步一顿,板了脸,“她既是如此,我还就要给秦明宇跟宁大小姐做主了,实在不成,我请父皇给他们赐婚。赐婚进门的媳fù儿,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怠慢!”
香芷旋先是一喜,随后想到她因秦明宇生出的这么多是非,着实的啼笑皆非起来。
☆、95|91.90.5.13
宁元娘由着秦夫人横加指责,气定神闲地喝茶。
秦夫人道:“今日我与你私下说说话,是想把事情往好处引,可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好不容易等到我有求于你了,你要趁机拿乔么?可笑!”
所谓把事情好处引,是要宁元娘写信或是亲口告诉秦明宇,她如何也不肯嫁入秦家。知子莫若母,秦夫人知道,儿子虽然一根筋,却不是强人所难的xìng情,之前几年执迷不悟,也有蒋修染那边一部分原因。
秦夫人这想法对错且不提,只是宁元娘身在局中,太多不得已,事情又岂是那么简单,自然不能答应。这便引得秦夫人有了火气。
宁元娘抬眼看着秦夫人,“您之所以把我唤到这儿来说话,是因袭家与秦家jiāo好,与宁家又是亲戚。我肯过来,这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我不过来也不行,您不肯纡尊降贵去宁家,镇南侯夫人这几日可是没少上门。”
镇南侯夫人,是秦夫人的长女、秦明宇的姐姐。找到宁家去,自然也是软硬兼施地表明态度:打死也不要这样一门亲事。不为这一节,于情于理,她今日都不会赴约。
宁元娘继续道:“您找我有话说,我找您也有话说,要是方便,您转告镇南侯夫人一句,宁家不欢迎她,若是再三登门,便不要怪谁怠慢自取其辱了。”
秦夫人不怒反笑,“你们家要是早给句痛快话,我们母女又岂会这般奔波劳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