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在地上打转儿,孩子自打晚上吃过了nǎi就一直哭个不停。这会子嗓子都哭哑了,原本最喜欢戴的虎头帽也耍脾气的摘了远远丢开。
云想容急的想哭,拉着柳妈妈和卫二家的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哭!大夫看了说没事,可这样儿哪里就像没事了?”
卫二家的抿着唇,眉头紧锁的道:“人都说小孩子眼明心亮,东哥儿平日那般乖巧,今夜却哭个不停,难不成是看到了什么或者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不行,不行。我得先去给菩萨上柱香。”
卫二家的虽不明说,可沈奕昀如今身陷囹圄却是不争的事实。云想容也一直在心慌,孩子哭的她抓心挠肝,如何都哄不好,卫二家的的话更让她觉得绝望。
夜晚。总是让人能感觉到彻骨的寒冷,一些负面的情绪在白日里没有的,夜里却会放大。
云想容和朱瑞家的、柳妈妈、英姿几个拿着玩具温声软语的哄,好容易东哥儿抽抽搭搭的渐渐止住了哭,云想容额上也冒了凉汗,心慌的手指头有些抽筋儿似的,怕跌了孩子,忙将东哥jiāo给rǔ娘,吩咐玉簪:“快去拿我的保心丹。‘
几人也都看出她脸色不好,玉簪忙去取yào。刚出门,却和疾步回来的卫二家的撞了个满怀。
“哎呦!”
“卫妈妈,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急匆匆的做什么?”
“我去拿夫人的保心丹。”
玉簪越过卫二家的跑了,卫妈妈则面色难看的到了里屋。见云想容平躺在暖炕上,脸色发白,嘴唇发青,知是被孩子连续哭了这么久烦躁的心悸发作了,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咽下去。
柳妈妈看出卫二家的神色不对,就拉着她到一边说话。
云想容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说:“……怕是不好……上了三次,断了三次……”
英姿和朱瑞家的抱着东哥儿去厢房,玉簪和玉壶玉钗等则在屋里服侍云想容用yào。
刚扶着她坐起来吃了保心丹,外头就有人低声传话:“夫人,褚先生求见。”
云想容忙道,“让他进来。”
“夫人,要不您先缓缓……”
“不必,我好多了。”
云想容扶着玉簪的手起身,披上白狐腋大氅走到明厅,见楮天青面色很是不好,心里咯噔一跳:“怎么了?”
楮天青抹了把汗,抿着唇从怀里掏出一物jiāo到云想容手上。
那是雪白中衣的一角,上头是云想容曾经亲手为他绣上的小小的“六”字。当时服侍他穿上此中衣,沈奕昀还嬉笑着道:“你就是不想和我分开,要我随身带着你的名字,想着你。”
她却不害臊,认真的道:“正是这个道理。”
如今,这个淡绿色丝线的“六”字旁,多了一个血书成的“四”。血渍已经干涸发褐,在染尘的中衣上显得触目惊心。
云想容的眼泪一瞬就涌上了眼眶,紧紧攥着手中的衣角,“褚先生,他怎么了?”
楮天青道:“天牢里没有咱们的人,这是闽王身边的人给送来的,说昨儿闽王去看四少爷时,四少爷扯了衣裳,咬破手指写了这个,让给您送来,说您看了就会懂的。”
云想容闭上了眼。含在眼眶中的热泪簌簌落下,她却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沈四或许,回不来了……
明日朝会,皇上要重议削藩推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下。在如今学子们支持与反对对半的情况下,皇帝哪里能不利用沈四再做一次文章?
试想,一个为了国家大义声讨藩王勋贵的清流之首,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闽王杀害,天下学子的天平会往哪方倾斜?那些反对制裁闽王的学子就是敬重闽王在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