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就是例子。”
“你说的是。”沈奕昀赞许的望着她,十分认真问:“六儿,在你看来,削藩一事是正确的吗?”
云想容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望着透过格子窗照shè而来的月影,许久才道:“于国家而言,圈地乱国是一弊端。当除。只是于私来说,这动摇了太多人的利益。目前以本朝国情,还不是可以动摇的时候。否则必定会引起一场打乱。而且皇上的手段太狠dú了。鸟尽弓藏之事谁都可以理解,但不是谁都可以原谅,难免会叫忠臣心寒。”
她的背影高挑,身形玲珑有致,灯光下的她柔和的就如同画中走出的仕女。而且她柔软娇柔的声音。道出了沈奕昀心中所想。他有得遇知音的愉快。
云想容没听到他的回答,以为他以“保藩”一派自居,转回身道:“沈四,我是fù人见识,不过我依旧觉得,你如今的能力。难以为天下勋贵藩王着想,也难以为大周朝天下苍生着想,为今之计。是你要自保,要安全的活下去。朝堂暗潮汹涌,照着皇上如此激进的手段,不出十年必有大乱,平定大乱后或许会有新局面。如何经营新局面,如何让朝堂安稳。都是大难题。北有鞑靼、女贞蠢蠢yù动,西边吐蕃亦不太平,沿海一带倭寇侵扰,百姓叫苦连天,高句丽王也并非安于一隅,再加上黄河年年泛滥。
“男儿志在四方,并非只纠结于一件事不放,你若心存天下,就该保全自己,放眼看下去。到时受惠的不只有你自己一人而已。还有子孙后代,还有大周朝的百姓。”
“但这一切的条件,是你要保全自己。”
云想容说罢,在临窗铺着半新不旧的大红坐褥的罗汉床坐下,暗自观察他神色,心中还是紧张的。
她知他会谋逆,亦不怕他失败时陪着他共赴黄泉,可那一段黑云压城的日子,连钟鸣鼎食之家尚且惴惴不安,更合论百姓?天灾**历来无情,天灾无法避免,然她不希望她的夫婿是“**”酿成的祸端。她不希望仇恨迷失他,埋没了他的才智,也不希望他不快乐。
前世她见过他,他是个妖冶美丽的男子,满身从地狱怕出来的yīn森戾气,让人害怕。
今生他的际遇,或许因为她的重生造成了偏差,很高容易可以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她不希望他在过那样的日子。
沈奕昀一句句咀嚼她说过的话,许久才站起身,缓步走向她:“六儿,你若身为男子,必是国之良臣。”
云想容挑眉,“我不做什么良辰,我所希望的,一直只是安稳度日而已。”
安稳吗?
她的要求并不高。沈奕昀垂眸,对上她灯光下朦胧娇颜,俯身执起她双手道:“好,我会努力给你安稳。”
云想容仰头,与他视线jiāo汇时觉得自己的心被烫到了,忙抽回了手,道:“时辰不早了,你该回了。”
沈奕昀今日已趁着她见他平安归来心情不同,与她亲近了许多次,现在仍旧不肯放过机会:“快宵禁了,我也十分疲累,左右你这里没有外人,我住在你这儿吧。”
云想容想骂他“无赖”。
可一看到少年那张挂着期盼笑容的俊颜,回想他受的苦,她的心就软了。
“罢了,那你就住下吧。我让英姿去给你整理前头的倒座。”
她答应他留下已是极限,沈奕昀也不想惹恼她,趁着英姿闲下来的功夫,让她去伯爵府给那楮天青等人报个平安。
一夜好眠。
次日清早天色还暗着,小猴和卫昆仑就带了他的官服来敲门,伺候他更衣上朝。
云想容对这些并不知情,这几日累惨了她,她只恨不能好生睡上三天三夜,将缺了的觉都补回来。
再次醒来时,外头彩霞满天,云想容一时间分不出是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