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对于母亲的家族究竟了解多少?”云初迟疑地问。
云颂沉吟良久,长叹一声,“所知甚少,据说前朝巫祝鼎盛之时,可度亡灵,可通鬼神。”
“所以之前女儿说自己能感应亡魂之事,师兄竟然没有半分惊讶莫非父亲已将个中缘由告诉师兄了吗?”云初问道。
云颂点点头,“羽郎自小与我游走四方,此事并未瞒他。”
云初心里一动,又问:“父亲经常出门远游,可是为了寻访仇人的下落?那这间儒雅斋可是父亲打探消息所用?”
云颂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女儿,应该无忧无虑的长大,不应该再背负那么深的仇怨,若非容羽将她在般若寺的事告诉他,她回府以后,又发生这许多事情,恐怕他还会继续将这些事隐瞒下去。
如今在一问一答之间,他惊讶的发现,那个深锁在内宅之中的女儿,对于这一切,非但早有察觉,甚至让他觉得,她知道的事情似乎比他还要多!
这样的发现对于他来说,真是始料未及!
他感觉事情正在脱离他的掌控,不由得有些后悔。
“你外祖母至今仍然下落不明,想来仇人定是有所图谋,这里虽然表面上只是一间古玩店铺,实际上却是在用术数为一些官员指点仕途”云颂含糊说道。
见云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更觉不妙,赶忙又补了一句:“为父不愿你参与到此事当中来”
话一出口,他陡然发现,这句话在如今的女儿面前,实在有些苍白无力。
云初怔怔望着窗外,那些重重的高墙背后,那一座座森森的深宅里,仿佛藏着一个又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随时等待着,将靠近它的人吞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沉默半晌,抚平心里的波澜,方才转过头来,目光沉甸甸地看着云颂,语气却是难得的坚定:“父亲,打从我死里逃生之后,这一切的一切于我来说,便再也难以独善其身了。”
云颂第一次发现,女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坐在他膝头,软软糯糯跟着他呀呀学语的小娃娃
也不再是那个泪流满面,颤抖着向他哀求出府的小可怜。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如同发妻当年一样
半晌,他听见自己开口说道:“你想要做什么,需要什么帮助,就交代老齐,他会帮你办妥。”
云初回过头,站起身,一脸郑重的向他福礼道谢。
父女二人从儒雅斋走出来,已经接近晌午。
等云初上了马车,云颂低声吩咐车夫两句,骑马跟在旁边。
儒雅斋所在的地方,位于东市最繁华的地段,虽然是个偏僻的角落,却是闹中取静的宝地。
因为临近达官显贵的宅邸,周围多是笔墨铺子c书铺c珍玩c茶坊等,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大多是些官绅学子。
云初隔着纱帘往外看去,和香市差不多的情况,触目所及的鬼魂,几乎全部是跟在人身后的冤魂。
云颂骑马隔着车窗见她瞧的认真,以为她是对府外的景色感兴趣,一想到自己每次出门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几个月,后宅规矩又重,把她拘成了这副清冷的性子,不禁温声说道:“回去我跟阿文交代一声,以后你若想出府逛逛,让他指派几个得力的人跟着你。”
云初听了,认真谢过,面上似还未从刚才的谈话中回过神来,颇有些心不在焉。
“你祖母那里年纪大了,有时候这里难免有些糊涂,若碰上解决不了的事情,让张妈妈给我捎个信儿,万事不要自己扛着。”云颂迟疑的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云初被这个举动逗笑了,心里一阵叹息,“父亲放心,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