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开门进去。这里她已经有些日子没回来,空空dàngdàng,一室冷清。
阮荨荨找了一圈,阮明山不在家,放下行李又跑去古玩城找了一圈,店门紧闭,锁上落了灰,好像已经很久没开过门了。
她跑到隔壁问:“六叔,我爸呢?”
六叔带着老旧的军帽正烤着火,抬头一见是隔壁老阮家的漂亮闺女,笑了笑,“荨荨啊,你回来了?你爸前阵子出去了,都好久没开门啦!”
阮荨荨哦了声,“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六叔仔细想了想,“这倒没说,不过他说了,你要是回来的话,让你去隔壁王婶家蹭饭,他给你说好了,外面的东西得少吃,还有,他给你留了钱,在老地方。”
阮荨荨说了声谢谢六叔,然后往外走。
她算了算日子,今天是31号,明天就是新年了。
阮明山走了一个多月。
不知道,农历年前,他能不能回来。
天空又开始飘下一朵朵棉絮。
阮荨荨失神地走回老宅,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迷迷糊糊间睡着了,她梦见很多小时候的事。
阮明山带她去山上挖土、捉蚯蚓、捉萤火虫;下水抓鱼、翻鹅卵石……
小时候虽然家里条件不太好,但阮明山很疼她也很爱她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跟母亲的争吵越来越频繁,有的时候甚至当着她的面就激烈地吵起来,摔桌子,摔盘子……阮明山变得渐渐不爱回家,夜里就直接宿在古董行里,时间长了,索xìng在里面隔了个小房间,几乎都不太回来。
后来,街坊邻居流言就传开了,说阮明山在外面养二nǎi,阮荨荨一开始是不信的,没过多久她就在古董行见到那个女人了。
她跟母亲一样,开始抵抗阮明山,这个家再也容不下他。
浑浑噩噩拖了一阵,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开始整日整夜躲在房间里抽烟。有时候她上学回来,竟认不出她是谁,对着她就是一阵胡言乱语,或者又打又骂。
她的人生大概就是从那里开始变得吧。
所以,她一直都很抵触阮明山。
这个家散了,大半是他的功劳。
……
深夜。
阮荨荨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揉着眼睛醒来,摸过床头的手机,又看看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接起,声音慵懒柔和:“嗯?”
周时亦声音倒没什么情绪,“东西理好没?”
阮荨荨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大半夜打给我,就问我东西理好没?”
他没理她,“我们明天早上出发,到时候过来接你。”
阮荨荨嗯了声,“没别的?”
“没了。”
她轻笑起来,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
房间的电视还在放,画面切在某个台的跨年晚会上,主持人嘉宾齐齐整整地站在舞台上,嘴里齐声喊着:“8、7、6……”
电话没挂断,也没人说话,两人握着手机,电话里一片沉静。
“3、2、1!”
新年的钟声响起,
承载了无数人的愿望。
电视里欢呼喝彩声沸腾。
窗外鞭pào声瞬间轰鸣。
“新年快乐。”
几乎是同时。
阮荨荨下床,拿着电话走到院落,天空一片绚烂,无数道光闪过,“你过了年几岁?”
周时亦说:“二十七。”
“我才二十二。”她眼睛盯着窗外的烟火,问他:“周时亦,你二十二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周时亦想了想,半天,才回答:“打游戏,荒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