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衣随手丢在沙发上,转身进卧室换床单,其实换床单这种活周时亦没怎么做过,基本都是周时静会弄好。
他没做过,阮荨荨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就更不会了。
周时亦换下原先的床单,把被子放平整,阮荨荨扯着床单的一头,他把被子塞进去,但是好像怎么塞,都塞不进去,乱乱糊作一团。
阮荨荨走过去,“你试试两头塞好一起拉可能可以?我看我妈换床单好像是这样。”
周时亦按她说的照做,好像真的好一点了,可还是拉不平整。
阮荨荨也扯得挺起劲的。
周时亦看着她,忽然扯着床单往自己这边拉,阮荨荨顺势被他扯过去,一个踉跄仰面倒在床上,有个高大的身影压下来。
低头,咬住她的唇。
接吻,好像真的会上瘾。
阮荨荨手被床单缠住,
嘴被他缠住。
寂静的深夜,
云遮月。
树木静悄耸立,
只有细微寒风鼓动。
夜晚,
那些曾被放大、无处安放的情绪。
终于有了倾泻的出口,
绵长缱绻的吻,
释放的是不可言说的温柔。
这一次,
让我们好好听听这些声音。
……
阮荨荨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终于放开她,温热的嘴唇往耳后挪了挪,含住,声音含糊:
“下周五出发,你有问题么?”
阮荨荨愣了愣,“什么?”
周时亦撑起身子,低头看她:“坞。”
她有些激动,“你要带我去?”
终于寻回些理智。
周时亦倒向一边,两人并排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他说:“你不是想去玩么?”
“嗯。”
“那就一起。”
“好。”
“不过,到了那边你不要乱跑,要听我的。”
阮荨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们真是去旅游的?”
“顺便看看朋友。”
“你还有朋友在南方?”
“嗯,大学同学。”
“你的大学同学应该都很厉害吧?”
周时亦轻笑了声,“嗯,打游戏挺厉害的。”
“……”
房间内静了片刻。
窗外是树叶浮动的声音。
隔了好半晌,阮荨荨忽然说:“周时亦,我忽然对人生有点期待了。”
身边的人微微动了动,问:“以前不期待吗?”
她很轻的嗯了声,“从我妈死那天起,我就没再期待过什么。”
周时亦忽然没有再说话。
“我妈死之前那段日子很痛苦,可她死的时候却很安详,好像解脱了一样。我看见她整个人瘦骨如柴躺在床上,却弯着嘴角,瞳孔拢散,那么多年,我第一次看见她笑,可居然是在她快死的时候。”
“你说,她连死的都不怕了,为什么还怕活着。”
良久,房间内一片死寂。
阮荨荨已经快要睡着,却听见他说,“我也是。”
现在,我也对人生充满了期待。
月亮渐渐隐下去,
微弱的光亮已照不明这深黑的夜。
每个人都曾有过一个死角,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
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里。
每个人都有一行眼泪,
喝下最冰冷的水,酝酿成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