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反对,用一种“不成功毋宁死”的勇气嫁给你,从此之后日日夜夜在爱情和对未来的恐惧之中折磨,也曾几要放弃,险些流落异域,终究熬过了这般重重磨难,才终于能够与你携手,淡在这未央宫中看明月无双。道这样一声,
“舅舅,我爱你!”
刘盈微微动容,“舅舅”这个称呼凝着二人之间多少的情缘变化,从少年时的亲情温煦到之后初婚时的罪愆抗拒,再到后来感情拉锯时的隐忍暧昧,以及功德圆满后的情趣迷离,到了如今,仿佛又重新回到少年时的温馨亲情。
刘盈心中情意流淌激dàng,揽着张嫣,亲吻上她绯色的红唇。张嫣柔驯承受,二人吻的甜蜜。待到刘盈将张嫣压在身下,想要更进一步,却遭到拒绝。
张嫣温柔但不是坚决的将刘盈的手推了出去,道,“今儿不行。”
刘盈不免诧然。
他们夫妻结缡多年,感情一直十分甜蜜,张嫣从未拒绝过自己的索欢,“怎么了?”
张嫣的眉宇间含着淡淡的清高,“是好事。”
“什么好事?”
“你又要做阿翁了!”
刘盈怔了片刻,明白过来,毫无疑问的欢喜渐渐染上眉宇之间,“真的?”
“当然,”张嫣做势羞恼,神情娇俏,“这种事还能够有假的?晨间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呕意,淳于姗姗已经来看过,说是才刚刚一个月,浅的很。”
自皇太子刘颐之后,他们已经太久没有传出孕信,久到刘盈已经开始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大约也只有三个孩子,忽然得了这样的好消息,顿时之间欣喜之意溢胸膛,有一种在空旷之处狂喊宣泄的冲动,深吸几个瞬间,强耐着压了下去,略略平静下来,凝着张嫣道,
“阿嫣,谢谢你。”
张嫣靠在丈夫怀中,闻言回头,挑了挑眉,“这也是我的孩子,你要谢什么?”
刘盈执住张嫣的手,“谢谢你,勇敢来到我的身边!”
后元七年的春天在未央宫的一片欢笑声中如水声过去,后元七年的夏日如烈火灼烧,待到荷花渐渐枯萎。菊花灼灼盛开的时候,馆陶公主刘嫖下降堂邑侯陈午,成亲的时候,代王窦太后和广昌侯刘武千里迢迢从代国赶来,在承明殿同皇帝、张皇后一同目送刘嫖出嫁,待一身玄衣纁裳的馆陶公主由傅姆扶着步出承明殿时,窦太后的眼眶中溢满了泪水。红艳艳的梅花在飞雪覆盖长安的时候灼灼开放。到了后元八年正月,欢声笑语填满了长安城。未央宫中到处挂起了灯笼,朱红的色泽映红了人们的脸。
初七晚上,张嫣躺在椒房殿的六尺楠木水磨榻上,到了半夜,忽然被一股痛意惊醒,往身下摸了摸,感觉到一层湿意。
“持已。”她推了推身边的丈夫,嫣然笑道,“我可能要生了。”
从睡梦中醒来的刘盈还带着一丝残存的睡意,被张嫣的话惊醒,跳了起来,抱着大肚子的张嫣进了产室。
繁阳长公主和皇太子都匆匆赶来,刘颐忧心的问道。“阿翁,阿娘不会有事吧?”
刘盈点了点头,用广袖拭过额头,拭去浸出的涔涔冷汗。
光yīn荏苒,他已经不再年轻,从前守在张嫣身边等着她生产的记忆已经渐渐淡忘。
张嫣躺在产床上,听着身边医女和产婆声声的指示,呼吸着气,按着所说去做。迟钝的疼痛拉扯着自己的精神,她好像飞越了自己的身体。透过虚无看见了霓虹闪烁中的莞尔,看见少年时柔弱依恋刘盈的自己,大婚时戴着头冠坐在宣室殿的自己,天宁阁中伤心绝望的自己,云中与刘盈圆房的自己,草原上乔装奔驰的自己……人生的种种阶段一一在自己面前展开,仿佛一卷漫长的画卷。她随着画卷而走,在画卷尽头抬头。看见产房之外,刘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