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凝眉问道,“我听说,张偕这几日也在太子哥哥你这儿,他可知道我今次前来?”
“知晓。”
“那他便不肯出来见我一见?”她难过道。
“撷,”刘盈微微转身,掩住话语中不耐。“我知你对张偕一片心意。但如今出征在即,不是你们小儿女谈情的时候。”
“我就是知道你们出征在即才非要走这一趟的。”刘撷蓦的道。神情激烈,“你们不是去风花雪月,而是要去打仗啊。我总是想,若是他受了伤,或是根本回不来了,我该怎么办?太子哥哥,”刘撷抓住他的手臂,求道,“你让他出来见我一面可好?”
刘盈叹了一声,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招过一个宫人,沉重吩咐道,转请副将张偕,务必,过来一趟,安抚楚国翁主。
后来,刘盈隐约听说,张偕与刘撷大吵了一架。
“莫名其妙。”张偕怒气冲冲地抱怨,也只有生气到极处的时候,这个少年身上才现出一种鲜动生活,“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我和宣平侯府的长娘子jiāo好,竟质问我是否是对她有意。”
“阿嫣?”刘盈愕然道,“开什么玩笑,阿嫣才几岁?”
“是啊。”张偕微微笑道,“那个小丫头才几岁?”
“偕,”刘盈好奇道,“楚国翁主容貌姣好,又是楚王嫡女,在如意出生之前,一直是刘家的第一美人。又对你一往情深,多年执着如一,与你实是良配,你奈何不喜与她?”
张偕怔了怔,喟叹道,“心之向背,实无办法。”
“好了好了。”他摇手道,“值此大军征战之际,咱们还是将心思集中在淮南叛军之上。
辛酉日,宜出行,宜格斗。
这一日,是大军出征之日。
二千余片精钢打造的甲片密密叠压犹如鱼鳞,胸背之上用yīn线固定,只露出极短绳段,精细之能坚固围护;而于臂,腰则使用阳线,使之能灵活活动。陈瑚抚过托盘之上泛着冰冷光泽的甲胄,叹了口气,转身将鱼鳞甲为刘盈穿上。甲胄冠缨之下,刘盈的面容英姿勃发。
刘盈悬剑于腰,握妻子的手,一笑道,“莫担心。我会打赢这场仗,平平安安地回来。”
语毕,他放开妻子的手,走出内室,走出东宫,走出长乐宫阙。
阙门之上,观楼之中,高皇帝刘邦目光炯炯的看着一身戎装的儿子。
“去吧。”他挥挥手。
于是御史大夫赵尧捧着虎符从阙门之上走下来,“太子殿下。”他微微一笑,将背弯的比跪在君前地储君看起来还要低得几分。
刘盈伸手。从垫着玄色锦布地漆盘中举起一半右侧虎符,恭敬的托在手上,虎符在正午日光直shè下,“淮南右一”四个错银大字闪耀着奇异的光。
“儿臣谢父皇赐符,此去定不负父皇所望。”他顿首再拜,起身翻身上马,挥手道。“出发。”玄色一千着鲜亮铠甲的北军将士执戟随行,浩浩dàngdàng的行过长安街头。直奔灞上而去。
“陛下,”赵尧笑道,“太子已经去远了。”
“我知道。——朕知道。”刘邦用手敲击着观楼阑干,“朕想,朕是不是做错了。”
“陛下这话说的,”赵尧陪声笑道,“陛下是天子。天子怎么会错呢?”
刘邦微微一笑,不计较他说着什么,依旧远远瞧着一众北军留下地烟尘,“盈儿此去,胜了朕固然欢喜,但他太子之位也就亦发稳固;若他败了,若他败了——他毕竟是朕亲子,朕又真能忍心瞧他狼狈若斯么?”
午时三刻。刘盈抵达灞上,鼓吹齐响,胡笳长鸣,灞上军营营门洞开,舞阳侯樊哙率众将迎出,以军礼参拜太子。
“既是在军营中。”刘盈挥手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