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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楚营归来,姐姐远嫁,自己年幼,父皇又另有宠妾幼子在怀,彷徨无依的母后便请许负看相。许负谨言慎行,看完之后道,“陛下为天,皇后为地,皇后虽小皇上十五岁,寿考却能与天齐。”

    闻弦歌而知雅意,知母后能与父皇大行后有十五年寿数。母后别后不知是喜是悲,神色怔忡。而他自己呢?

    他从未将死亡与自己的父母联系在一起过。相术虽好,却让他触到永殇的气息。

    “哇,”如意天真烂漫,翘舌难下,“这么说起来,这个许负还真有点奇异之处。二哥,过两日让父皇招她进宫,也给我们兄弟几个相上一相,好不好?”

    刘盈回过神来,笑道,“世外高人哪有那么好召——”

    “其实,如意哥哥何必问鸣雌亭侯其他的轶事,”刘恒忽然出言笑道,“咱们这儿不就有个现成的为许负相过相的人?”

    “嗳,是谁是谁?”如意的兴致被挑高起来,打量了打量哥哥,又怀疑的瞟了瞟刘恒,最后众人一同将目光定在张嫣身上。

    “我?”张嫣讶然指着自己。

    “嗯,”刘恒颔首微笑,“昔赵国翁主的名声,恒虽在深宫之中,也是听说过的。张娘子出生的时候,会逢鸣雌亭侯路过邯郸,见王府之上云蒸霞蔚,生有异象,于是上门求见,见了宣平侯怀中的小娘子,盛赞道,‘小翁主命相极贵,来日必为人上之人。’”

    张嫣怔了一怔,饮了口水,喃喃道,“是她啊。”

    那个梦中抱着自己预言的女相师和墓园中遇到的神情奇异的老fù人,原来都是她,大汉鸣雌亭侯,相师许负。

    如意盯着张嫣的眸儿闪闪发亮,嚷了起来,“阿嫣你真是太不厚道了,这么好玩的事儿都不跟我说。不理你了。”转过头去生闷气。

    “如意别胡闹,”刘盈哭笑不得的训道,“那时候阿嫣才多大?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也有道理。”如意回头笑道,“好,原谅你了。——不过,阿嫣,你那个所谓的命相极贵,能贵到哪儿去?天下女子最贵重者为皇后,莫不成你来日能当——”说到这儿,连他自己都笑了,大汉如今诸位皇子,与张嫣都差了一个辈分,却是完全不可能的。

    张嫣仰头笑道,“你这么咋咋呼呼的,是要食肆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身份不是?——我是阿公外孙女,舅舅的女甥,这身份,不已经是贵重的很了。”

    “也说的过去。”如意喃喃,“可是这样子,还要她许负相这么一相做什么?”

    大汉第一女侯,神相鸣雌亭侯许负的侯府,坐落在长安北城陵里。那已经是离长安繁华中心很远的地方,素来,长安权贵住宅总是靠着长乐未央二宫建筑,只有这孤零零的鸣雌亭侯府,点缀在偏僻市井之中。

    张嫣站在侯府门前,仰首看着高高侯府门楣之上挂着的玄漆匾额,上书鸣雌亭侯府,铁画银钩的隶书。

    “荼蘼,”她吩咐道,“你去帮我敲敲门。”她今日里穿的是一件藏青色男装,同色发带扎起头发,更显得神清骨秀,清丽难言。

    荼蘼应了,上阶叩响门扉,见白发苍苍的老人开了门,忙甜甜笑道,“丈人,我家宣平侯府的公子,yù求见鸣雌亭侯。”

    “我家女侯不在。”老人习惯的答道。

    “呃——”荼蘼词穷。

    仿佛一盆冷水泼在满腔热情之上,张嫣蔫了气息,奄奄道,“打扰了,荼蘼,我们回去吧。”

    走到街口,忽听得身后有人唤道,“小公子请留步。”讶然回头,气喘吁吁跑的正是适才鸣雌亭侯府的老家人。

    “我家五少爷请你入府一见。”见张嫣神色奇异,他又补了一句,“女侯同其夫婿出去游山玩水,早就是不在长安的,五少爷是女侯幼弟,如今唯一住在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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