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是细密,现如今的妆花缎也不像以前紧实了。”
……
楚晴看着她不厌其烦地一匹匹地抖开,手指一寸寸地顺着布料的纹路摸过去,不像是试衣,却像是……找东西!
念头闪过,楚晴悚然而惊。
前几日杏娘说进贼,语秋也借口翻妆盒,难不成真的是找东西?
有什么能藏在首饰里,又能藏在布匹里。
定然是纸笺或者绢帕之类。
可是为什么要在娘亲的遗物里找?
娘亲过世八~九年了,为什么早不找,非得到现在才想起来?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像是纠结成团的丝线,怎么理都豪无头绪。
正烦乱着,听到耳旁楚晓遗憾的声音,“果真是没有,还以为四婶婶是胶东人,怎么也会陪嫁一匹螺纹缎,倒是累得五妹妹跟着忙乎一通。”
“大姐姐又生分了,哪里累着了?”楚晴撅着嘴,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老大,忽而脑筋一转,笑着建议,“大伯母娘家就织布,听说大伯母光布料就陪嫁了上百匹,要不大姐姐到大房院瞧瞧,大伯母必然有。”
楚晓目光闪了闪,急忙拒绝,“改天吧,我出来有大半天了,不好再耽搁。我这便回去,等得空再来跟妹妹叙话。”
楚晓不笨,这事做在楚晴头上可以,真要劳烦到明氏,她可是半点不占理儿了。古往今来,断没有为了讨好婆家侄媳fù而折腾娘家伯母的事儿。
而楚晴不一样,四婶婶过世多年,楚晴又只是个堂妹,她身为堂姐支使堂妹做点事情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来之前,相公庄正明说过,她找的那封信很可能就藏在四婶婶的嫁妆中,与旁人没半点关系。
楚晓黯然地叹口气,要不是庄正明逼得紧,她是真不想回娘家来。就是回,也不能在今天。
大清早在宁安院受了冷遇,连门都没让进,接着在二房院听文氏絮絮叨叨地抱怨这个,抱怨那个。
抱怨明氏小气吝啬,抱怨老夫人不给自己撑腰,抱怨相公没本事,还有闺女不给自个儿长脸争气。
楚晓听得厌烦之极,差点就动了怒。
还是文氏见她脸色不好才停住嘴,让厨房送了可口的饭食来。
吃过饭,她又去宁安院,无论如何哄好老夫人是正经。虽说自个娘亲掌着中馈,但整个府邸还是国公爷跟老夫人说了算。
她还得依仗老夫人来撑腰。
老夫人仍是托病不想见,可楚晓不能连门没进就走。
被娘家冷遇的人,到了婆家也会被看轻。
所以,转身要走的时候,她一把捂住肚子嚷“疼”。
翡翠跟珍珠吓白了脸,急忙把她扶进去坐下,又要请太医来。
楚晓忙让素云拦住她们,说不妨事,只是一时走得急嘴里进了风,喝点热茶就好。
这样,一直在宁安院耽搁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至于老夫人见没见自己,有贾嬷嬷镇着,别人还敢乱说什么话不成?
总归在外人眼里,她是被老夫人留了小半个时辰。
***
送了楚晓出去,楚晴让老苍头夫妻关上大门,进到厅堂,让杏娘拿来纸笔,肃然道:“正好翻腾出来了,就把娘亲的嫁妆理一理,原先这本你收着,另外抄一本放到我那边。”
便从布匹开始录,用掉的六匹,有三匹是裁了给楚晴做小衣,两匹给楚澍做了直缀,剩下一匹是给老夫人做了长袄。
楚晴突然觉得眼眶发热,有水样的东西控制不住似的往外溢。
娘亲嫁到楚家只三年,自个儿一身新衣都没添置,倒是用了三匹布给自己。娘亲去世,自己不过才满周岁,哪里就用得了这些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