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吗?
她想起来他当时眼底有类似怀念和忧伤的东西在涌动。
钱菲忽然觉得自己那天的话说得有点太狠了。
“对不起啊!”她轻轻说。
“什么?”李亦非疑惑的问。
“没什么!”她甩甩头,“其实我上大学的时候,我妈也去世了!”
李亦非看着她,眼底变得温柔婉转。
“为同病相怜,干一个吧!”他举起啤酒罐。
钱菲和他碰一下,仰起头,一饮而尽。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头,所以情绪渐渐失控,钱菲觉得自己的眼角有点湿。
她抬手划拉了一下脸,跟李亦非说:“让你听听我的故事,保准你dàng气回肠得睡不着觉!”
她把自己和汪若海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这些事,她从来没有和人这么细致的讲述过。她以为这辈子和汪若海的那点事就要烂在肚子里了。分手后她想把从前那些事刻意地忘掉,以为这样她才能不再伤心不再难过。她每天让自己坚强的笑着生活,强迫自己不要因为听到曾经一起听过的某首歌就在热泪盈眶中追忆美好的过去和悔恨现在的感情失败。她不想自己过得像怨fù一样。
直到这个晚上,她和一个说起来根本不算深jiāo的房客,在和他把酒夜谈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曾经的那些事,她一件都没忘,她全部都还记着。
她忍不住难过,她那么努力的,以为自己已经抛掉了这些情感的枷锁,可没想到,她不过是自己在骗自己,原来她什么都没忘。
她讲完了,看着李亦非问:“你听了我的事,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因为我比你惨多了吧!”
李亦非也看着她,说:“是啊,挺惨的,你都把你自己惨哭了!”
钱菲抽搭了两声:“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怎么一喝酒这么失态呢!”
李亦非安慰她:“失恋就得失态一回,不然不会真正走出去!”
钱菲一边哭一边笑:“怎么变成你安慰我了?”
李亦非说:“其实你还是在安慰我,在一个人闹心的时候,看到别人比他更闹心,这是种可遇不可求的莫大安慰。”
钱菲忽然就哭不出来了。
这一晚上,两个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中途李亦非还下楼又买了一趟。他买回来的是进口啤酒,只喝一口,钱菲就知道李亦非为什么直嚷嚷之前的酒难喝了。
他们把后来买的酒不知不觉也喝光了。他们乱七八糟的说了好些话,基本都是在扯淡,钱菲觉得按照自己头晕脑胀的状态,不用等第二天,只过一小时她就会想不起来六十分钟前她都说了什么。
她恍惚中觉得自己很想吐。本着就近原则,她跑到李亦非用的卫生间。可是刚推门进去,她就想哭。
这特么还能更乱点吗!
她忍着已经滚到了嗓子眼的东西硬生生挺着跑到了自己房间的卫生间。李亦非看她癫狂错乱的状态,怕她磕到门上,就跟着进了厕所。她稀里哗啦地吐,李亦非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帮她拍后背。
“你这战斗力,不行啊!”其实他的舌头多少也有点直。
钱菲转头,有气无力地看着他,愤愤地说:“李亦非!你那卫生间怎么脏乱差成那样!让我连吐的都没有!你也好意思号称自己是个有洁癖的人!”
她找水杯漱口。
漱完李亦非架着她,想把她扶到床上,“你都这熊样了,就别惦记我卫生间了!好好歇着吧您呢,看不惯明天就帮我收拾了!”
钱菲忍无可忍,冲着他的脸,狠狠地“呸”了一下,两手乱挥,“你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啊!我可是你房东啊!我地位比你尊贵崇高啊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