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望向青莺。
青莺道:“今儿一早,东城门外云集无数难民,已经有人搭了云梯要强行入城。”
这些难民,全都是从疫区赶来的,听说肃州城内无疫,便想进来,谁晓得他们中间有没有染疫的难民,一旦有疫病侵入城里,就会危及城内百姓的生命安全。
温彩道:“昨儿殿下与彭知州等人去了难民庄,城里暂时没有做主的人。”
青莺抱拳道:“还请王妃示下,这些难民可没经医官署郎中看诊,染没染疫可难说。”
他们为了活命,地里种下的庄稼不管,就往肃州逃来。
其实,还有大部分的百姓留守自己的家园,虽然看着有人死,但依旧不肯离开家乡,“要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里。”这是华夏五千年,寻常百姓骨子里最根深蒂固的看法。可一些年轻体壮的人,反而怕死,不惜辛劳从各地云集肃州。
温彩走近衣橱,取了一件干练的劲装换上。
半个时辰后,她带着青莺、双双、秦虎等人登上了城墙,眼前是黑压压的人群,还有人往城墙上爬,未等上来,便被上头的官兵砍断云梯,人如断线的纸鸢立时坠落,传出死亡的惊天呐喊。
云梯下,有人大喊一声:“是雍王妃!我们西北的女菩萨!”
温彩振臂一喝,人们的议论声如潮,淹没了她的声音,她一转身,用力握起大鼓,砰砰三声,仿若惊雷。
“百姓们,你们是从疫区来的,而肃州城内的百姓并没有感染瘟疫,为了十余万肃州城百姓的安危,我们不会放你们进来。”
这外头有多少人,二万亦或是三万人,总之是黑压压一片。
话音落,顿时传来一阵嗡嗡的议论声,有人呐喊,有人哀求。
青莺执有鼓锤,又是几声雷响,“你们听王妃把话说话。”
温彩道:“你们中,是有一些人没有染疫,但为了城内百姓的健康与安全,本王妃赌不起。你们各回家园,朝廷已派了太医、医官前来西北救治,只要你们听从官府的安排,你们就无xìng命之忧。你们回家侍弄好庄嫁,现在苞米、土豆都到了收获的季节,难道你们不顾一年的收成了?”
有人大吼:“雍王妃,粮食重要,但xìng命更重要,只要活着就能种,可若死了,什么都没了。”
温彩道:“你说得不错。可是为了你们的命,就要拿肃州城十几万人的命作赌么?你们中,哪怕一百人有九十九人是无病的,本王妃也不能放你们进来,因为那一人的瘟疫也许会危太成千上万人的xìng命。”
“我们无病,我们可在肃州难民庄里生活了一月有余啊!连医官都说我们没病。”
青莺道:“王妃,你们与他们解释没用,难民庄的人一旦确认无病,都会由官兵护送去亲友处,他们显然就是在撒谎。许是从小路逃走肃州的。”
讲道理已经没用了。
为了十几万的肃州城百姓,她不能因为这二三万人就牺牲城内的人。
朝廷封锁了往京城及其他地方的要道,不许西北百姓过去。
他们把肃州看作最后的天堂。
可若放他们进来,许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早前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要白费。
温彩更在乎的是雍王府上下,是她的丈夫、儿子不能染疫。
前世太苦,今生还没有好好享受人生。
她咬了咬唇,伸手道:“把弓箭给我!”
有人搭起了云梯,温彩拉开弓箭,只听“嗖——”的一声,箭shè中一人身上,顿时坠落城下摔成了ròu泥。
她再拉弓箭,又是一箭。
为了更多人好好的活着,为了家人的平安,她必须shè死这些来犯的人,即便他们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