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抬起眼皮儿来,目光直接看着他的脸,声音平静得宛如束河古镇上终年流淌的叮冬细流。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呵呵,你猜?!”摊了摊手,权少皇的笑容有些恶劣,“里面坐着再谈?”
净空看着他,不动,不语。
“这脾气……”权少皇抚额,随即,他戏谑地笑,“好,我告诉你。”
净空静立着,等待他的回答。
权少皇眸光深幽地盯住他,一字一句地沉声说,“龙把头你认识吧?哈市的地头蛇,依兰人!我抓了他,还有他的老相好儿,稍稍一使诈,他便什么都jiāo代了。哦对了。那个小计谋,还是占小幺教我的,她很聪明。”
面上没有表情变化,净空想了想,冲他摇头。
“你在撒谎!”
“……我有必要么?!”
“龙把头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
“当然没有任何人知道。”权少皇轻笑着,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唇角挑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揶揄来,“世界上知道你没有死的人,只有你自己。要不然,又怎么可能骗过了权世衡这么多年?!”
“可你还是知道了。”
眉梢轻扬,权少皇潇洒地掸了掸衣服,勾唇一乐,“你信么?我是猜的。龙把头他不知道,却jiāo代了当年的许多事情。对我来说,足够了!那天在龙泉寺法会上,我只是讹诈你呢?”
净空皱了皱眉,依旧静站如松,没有半丝移动。一双双眼直视他,像是在衡量他话里的真实xìng。
“猜?”
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权少皇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锐利的双眼锁定了净空的眼睛,喟叹一声儿,说得无比诚恳,“方丈,看在你是我岳父的份儿上,我才告诉你实话!其实,我在赌。赌你会不会找我……可你来了,证明你就是他了?”
净空眼睛一瞪。
在那一刻,他的眼神儿里,带着一种懊恼!
因为权少皇说的话,完全有可能是真的。
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可他偏偏言之凿凿的害他掉入‘陷阱’,日日寝食难安,总是猜不透其中的猫腻。
静默良久,他突地一笑,如轻风破云,“你小子,很聪明。”
“要不然,怎么有资格做你这位占半仙儿的女婿?”
“不要给我戴高帽子!”净空方丈眉心紧拧着,目光凉凉地看了看他,突然调转了一下方向,看向了沉寂一片的二楼,“我想看看孩子。”
呵……
血源还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而与生活延续有关的孩子,总是能刺激人的神经。
花了一周的时间,他总算想明白了么?
勾了勾唇角,权少皇没有多说话,点了点头,与铁手耳语了几句,便带着净空上楼,一路往小十三的房间走去。
打开门,他没有开灯。
不得不说,今天晚上束河的月光很好,从窗口映入的光线很清晰,让人很容易看清楚床中间被子里拢起的一团小身影。
权少皇压着嗓子,轻轻说:“他睡着了。”
慢慢走过去,轻轻坐在了床边儿上,净空一口咽下了从喉间突然冲出的翻腾气血,用自己这么多年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的压抑力,将语调说得十分平静。
“我知道。”
说罢,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十三。
权少皇也没有动弹,站在他的身边儿,什么话也没有说。
两个人都沉默了。
良久。
听得净空又说,“小幺又怀孕了?”
权少皇眯了眯眼,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