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有种前途暗淡的感觉,否则也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郑重其事地把儿子叫到书房来谈话。
为了避免儿子再惹出什么麻烦来,林家强严肃地说道:“林熹,这件事情爸爸会来处理的,你就不要瞎cāo心了。前段时间,为了机械厂的事情你花了不少心思,这段时间要把精力投放到学习上来了。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能把大学考上去,其他事情有爸老来张罗,和你无关。”
林熹听了老爸的话以后,没有开口,他已经打定主意怎么去做了,没必要再和父亲作无谓的争执。他站起身来给老爸的茶杯里续满水,然后再恭敬地坐下。
林家强看着儿子的举动,心里一愣,这还是他们家那个顽劣的林熹嘛,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看来儿子在他不知不觉间长大了。
林熹看到老爸短暂的愣神之后,端起茶杯来轻吹了两下水面上的茶叶,然后便开始小口小口地喝起茶来。林熹心里很清楚,老爸对他刚才的表现是满意的,现在正通过喝茶这个细微的动作表示对他的肯定呢!
林熹在老爸低头喝茶之际,看到茶几上的华夏日报上粗黑的标题——《再论土老帽瓜子的雇工行为》,心头不由得灵机一动。
重生以后,林熹一直想找机会和老爸谈一谈当前理论界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这场大争论。林熹非常清楚这场大争论要持续到九二年年初,随着那位睿智老人的南巡才会结束。如果在这期间帮老爸在当中做点文章,那对他的仕途而言,将会是非常有力的助推剂,甚至会出现难以估量的结果。
林熹之所以一直没有和老爸谈这个问题,除了对方这段时间比较忙以外,他也想找一个契机,当看到眼前报纸上的这个标题以后,他知道机会来了。
这场持续近十年的大争论,话题虽说不停变换,但关于雇工问题始终是一个焦点。关于雇工与剥削的关系问题,专家教授们提出了三个不同的观点,随即引起了社会各个层面的广泛关注,引发了这场大讨论。
八十年代初,《农村经济周刊》为此开辟专栏讨论当前农村雇工经营问题的讨论,国务院、社会科学院等机构也相继组织了调查组,对雇工现象展开各种形式的调研。各省的理论工作者也先后召开了各种形式的座谈会、讨论会,将此问题引向纵深。经过这场旷日持久的大讨论也使得相关观点越辩越明,越变越清,为私营经济的起步扫清了思想障碍。
“爸,你对土老帽建分厂大量招收雇工的行为怎么看?”林熹帮老爸点上香烟,指着报纸上的标题很随意地问道。
“什么?”林家强的注意力显然没在那份报纸上,听到儿子的问话以后,莫名地问道。
林熹听到问话以后,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不好说呀,据说这个刘广久几年功夫,已经挣了一百多万了,这可都是雇工的血汗钱呀!”林家强随口回答道。
林熹听到这话以后,刚准备开口,林家强接着说道:“我上次去市里开会,听说他好像有到泯州来建分厂的计划,剥削完芜城人民,又想到这来剥削了。”
听到这话以后,林熹一下子愣住了,据他所知,前世的时候,土老帽瓜子只在芜城建了三个分厂,并没有扩展到其他城市,这是怎么回事呢?
林熹经过一番分析,发现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第一,前世的时候,土老帽瓜子也曾有过在外市建分厂的计划,只不过最终没有成形;第二,由于他的重生,使这事有了变数,才会有此消息传出。
土老帽如果要在外市建分厂的话,泯州可以说是不二的选择。安皖省的芜城和淮江省的泯州毗邻,而淮江的经济要高出安皖省一截,综合地势远近以及老百姓购买力这两个重要因素,刘广久选择泯州完全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