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泫然欲泣的看着手中玉佩,连连叹气,脚下似钉住了一般不再往前走一步。
我见他如此伤心,便道,“也许找个巧匠还能修补的,刚才是我们的马惊了你,你要是信得过我,我试着去给你修修看如何?”
他连连摇头,眼中流露不舍得神色,“修不好了,即便补好也不是原来的样子,如今哪里找一样的成色去。也不知道典当铺还收不收这样的残品。”最后一句话却是喃喃自语。
原来他是要将玉佩当掉。我快速的扫了一眼他,见他穿着布衣,头上只带了四方平巾,看样子并非官宦子弟,想来是因为家中生计或一时有急才要当掉如此心爱之物。
我心中一动,对他说,“既然事出在我,便由我来赔偿玉佩的损失吧。”
我话音刚落,阿升便即低呼了一声对我表示不满。
那少年抚摸玉陪摆首道,“错在我,怎能让先生承担损失。先生放心,我不是那等市井无赖绝不会讹诈您的。”他说的倒有几分骨气,令我顿生好感。可是事情总还是得有人解决。
“你若不介意,我想买下这块玉佩,可以么?”我温言问道。
他抬头讶异地看着我,“可它,它已经破了呀,你要一块破了的玉佩做什么?”
我微笑道,“我想试着去补好它。如果不能的话也没有关系。况且玉佩摔碎也是因我们之故,可否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这个过失呢?”我想他要卖掉心爱之物已是心中难受,索性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我出于赎罪买下玉佩也许可以让他心里舒服些吧。
他瞠目结舌,呆了一会,突然俯身拜倒,“刚才明明是我自己冲了出来差点撞到你们,害的玉佩碎了,你还这样帮我,我,我真是遇到好人了,我还未向你叩谢救命之恩,我,谢谢先生救我性命……”说到后来竟已有几分哽咽。
我忙拉起他,笑道,“你知道自己刚才太过鲁莽就好,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看他一时情难自已,又行动不便,就问他家住何处,准备送他回去。
他向后一指,“就在那个巷子里,先生若是不嫌家贫,且随我去坐坐吧。我请母亲一道来谢谢先生。”
我含笑点头,让阿升牵了马,自己扶着他慢慢行去他家。
少年的家是一个一进的小院落,开门的老伯见他被我搀扶着回来,忙上前问道,“少爷这么是怎么了?”
少年不在意的摇头,“快去请母亲出来,这二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老伯快速的瞥了我一眼,忙不迭地去了正房。
一会儿功夫,一位中年太太迎了出来,她眼睛先落在儿子身上,眼中虽有担忧却一闪即逝,继而平和从容的看向我。
我见她衣饰虽不华贵但周身气度雍容端庄,颇有大家风范,只刚才望向少年的那一眼便可知其心中虽挂怀儿子却依然能镇定自若一丝不乱。
她迎我进了正厅,彼此见了礼。
我才知那少年名叫杨楠,父亲于今春病逝,家中只有杨夫人和一个服侍多年的老仆人。杨楠刚过了及笄之年,家中孤儿寡母缺少生活来源,所以才忍痛要将玉佩当掉。
我随意看去见厅上摆设都颇为不俗,猜想杨楠父亲在时他们生活优渥。
看着这一对为生计发愁的母子,我不由得想到从前和姐姐一起四处讨生活的日子,心中泛起同情,遂对杨夫人道,“周某适才请令公子将白鸟玉佩卖给我,他已经同意了,周某是诚心实意,就请夫人说个价钱。”
杨楠大急,刚要开口,杨夫人却道,“周先生的一番好意,我很明白。我虽寡妇失业但也不能靠便卖家中物事为生。小子胡闹的言语,请周先生不要听信。”
我知道她不想平白受我恩惠,便笑道,“请杨夫人听我一言,周某是京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