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大嫂二嫂,还非要抢着去当这个家。当家有什么好?俗话说的好,当家三年狗也嫌。且这些日子我也听了些闲言碎语,咱们家呐,现下也就是面子上风光罢了,内里其实也就那样。庄子上连年收成不好,铺子里的收入较往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二伯那里虽说是有俸禄,可二嫂再是不拿出一分来的,倒都老老实实的握在她的手里。宣哥儿那边,说起来这孩子因着是庶出,大伯毕竟又是老太爷的前一位生的,幼时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冷眼?我见他亲情缘分上也淡薄,无非也就是对着锦姐儿还上心,所以这才休沐的时候还回来看一看,不然呐,我估计他都是长住的京城里不回来的。所以指望他拿自己的俸禄出来养这一大家子,那竟是想都不用想的了。”
“大公子对着咱们宁姐儿倒还上心,”陶嬷嬷笑着补充了一句,“倒没事的时候还会督促着咱们宁姐儿练字的。”
纪氏点了点头:“咱们宁姐儿和锦姐儿平日里走得近,关系较一般人好些,所以宣哥儿自然会对咱们宁姐儿高看一眼的。”
“奴婢倒是觉着这是咱们宁姐儿的脾xìng讨人喜欢。若说是与锦姐儿平日里走得近就能得大公子青眼,那奴婢瞧着上房里的那位萱姑娘日常倒是和锦姐儿走得近呢,也没见大公子高看她半眼儿。”
“萱姑娘?”纪氏就嗤笑了一声,“但凡不是个瞎子就看得出来她和锦姐儿亲近是为着什么了。论起来老太太也是,当初那样生分着大房,现下见着大房出息了,又巴巴儿的想chā手进去。大嫂那xìng儿,是由得老太太能chā手进去的?宣哥儿就更不是个吃素的了。我瞧着他对萱姐儿每日在他面前晃悠也是烦了的,不过就是碍着老太太的面子还在容忍一二罢了。不过我估摸着,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对付萱姐儿,其实也是在等着大嫂出手对付而已,他自己到时倒是能乐得个一推二五六,两手不沾泥,什么事都没有。所以说这要真论起来啊,宣哥儿这个人,也就是面上瞧着温和罢了,内里只怕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纪氏对徐仲宣的这两句点评,陶嬷嬷倒是甚为赞同。
“能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做到了礼部左侍郎这个位置,大公子自然不会是那等菩萨的xìng儿了。他的手段,只怕我们都是没见识到的,也是不敢想的。只是太太,有件事奴婢倒是不晓得该不该对您说。”
纪氏就说着:“咱们一块儿几十年的情分了,再是多少艰难的时候都在一块儿彼此扶持着,竟还是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直说无妨。”
陶嬷嬷先没有说话,反倒是往外望了望。
十字海棠式样的棂花窗子开了一扇,可见外面院子里的那株垂丝海棠。
现在海棠花的花期还没有到,不过一个个小灯笼似的花骨朵倒是打了满树,瞧着就让人打从心底里爱怜的紧。
东厢房那里的帘子却是垂直直的挂着,鸦雀无声的,再瞧不到里面的人在做些什么。
陶嬷嬷收回了目光,这才压低了声音,慢慢的说着:“前两日奴婢打从这东厢房外面过,倒是听到姨太太和沈妈妈在商议着事呢。说是得想了个什么法儿让表姑娘得了大公子的青眼,好为表公子往后的仕途铺路的。太太您瞧,姨太太的这份心思真是,奴婢都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了。”
纪氏面上却是一点儿讶异的神色都没有,仿似她早就知晓了简太太的这份心思一般。
“姐姐最是个掐尖要强的人,她好歹也是个官宦之女,却嫁了一个商人,哪里能忍受自己一辈子是个商人的妻子呢?姐夫他是指靠不上的了,说不得也只能指靠着清哥儿了。可这清哥儿,据我冷眼看来,读书上面也是少了那么一根筋的,难有什么大的出路,姐姐这就只好想了其他法子的。只可惜妍姐儿这孩子,”纪氏便轻叹了一口气,“容貌才情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