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简太太就别过了目光去,抬眼问着静远:“我的女儿刚出生十日就死了,儿子也是一直病病歪歪的,身子总是不见利索。果真如师太所言,这是我所生的儿女贯索犯命宫,需得收养一个女儿挡挡灾,方才能解此厄运?不然我儿迟早还会如今日这般,走了我女儿的路?“
简太太有个儿子,名叫简清,现年三岁,见天头痛脑热的,身子就没康健过。
“阿弥陀佛,”静远师太单手打了个问讯,善眉善眼的说着,“出家人不打诳语。信与不信,原在施主一念之间。”
简太太自打嫁入简家,好不容易才生了一个儿子,这就是她在简家安身立命的根本,自然是丝毫大意不得的。何况深宅大院里的fù人原就极相信这些侍奉佛祖的人,是以简太太丝毫就没有怀疑静远师太。
于是就这样,简妍被简太太给收养了。只是因着简太太的女儿生下来没十日就死了,也并没有到处张扬的,随后对着他人的时候,简太太也只说简妍是她的女儿,旁人自然是以为简妍就是简太太的亲生女儿了,再想不到中间其实还经历了这么一出事。便是连简老爷,那也以为简妍是他的亲生女儿。
简老爷最是个纨绔,天天眠花宿柳的,光外室都有两三个的了,一个月中倒有二十来天不在家,家中之事一应都扔给了简太太料理,而简太太也没有对他说起自家女儿死了,她又收养了个女儿的事,毕竟多了一个儿女,在简家她就越能站稳脚跟。
简妍就这么进了简家的门,但她的作用仅仅只是用来给简清挡灾避祸的,是以简太太也并没有对她花什么心思,直接扔到了简宅里的一个僻静小院里,遣了个nǎi妈和两个小丫鬟服侍着,保证她不死也就是了,一年之中都见不了两次的。
只是她七岁那年,一日和nǎi妈逛花园子的时候和简太太遇上了。简太太当时望了她好一会儿都愣是没反应过来她是谁,还是她的心腹沈妈妈在一旁悄声的说了一句,这就是妍姐儿,简太太才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后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简妍。
她这目光倒不像是在打量人,倒像是在看一件物事,而且同时还在估算着这件物事到底应该卖多少银子似的。
简妍教她这目光看的心中有些不舒服,但到底还是几步走上前来,屈身行了个礼,唤了一声母亲。
简妍是个很能认得清楚形式的人。简老爷常年不着家,简宅的一应大小之事都是简太太在做主,往常她也想过要讨好简太太,日日在她面前撒娇卖痴的,时日长了,等大家处出感情了,纵然她不是简太太亲生的,可到底也和亲生的没什么区别了。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总是很骨感。这几年中,不说撒娇卖痴吧,便是她想去请个安,在简太太面前露个脸,奈何人家总是不见她不说,还遣了沈妈妈出来说她太聒噪,日后就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待在小院里,不要随便出来走动才好。如此几次之后,简妍也就只好死了讨好简太太的心,转而去讨好自己名义上的兄长简清了。
可是这当会,简太太却是目露精光的盯着她瞧了半日,末了丢下一句,看不出来,倒是个美人胚子这样没头没脑的话,而后便和沈妈妈转身回了屋。
只是次日,就有丫鬟仆fù过来帮简妍新换了个宽敞舒适的院子,又有裁缝过来给她做新衣裙。两日之后沈妈妈又带了几个人来,一一的指给简妍看,说是姑娘大了,太太特地的jiāo代下来,让请了隆兴府里最好的刺绣师傅,琴艺师傅,棋艺师傅过来教授姑娘,还请姑娘要用心学之类的话。
事出反常必为妖,简太太先前那般的对她不顾不问,这当会却是花了重金请了这么些人来教她这些,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简妍一时心中很是有些惴惴不安。
而随即,简太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