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地朝着我们所在的岗哨冲来。
黑甲佩剑的骑兵,如此奇怪的装备,应该不是正规作战部队,奴兵们也没有佩剑的资格,这应该就是秋袭国地方二品以上官员才有的私人亲卫队吧?我装出漠然的神气,冷冷望着那支队伍的临近,颇为迷惑地猜测着。
忽然有些头痛起来,碰到奴兵我自然可以装着满脸不屑,不开口不说话,可倘若来的是同样有着贵族身份的乌昭城城主,难道我也不说话?……莫非叫我装哑巴贵族?……悄然看了若水一眼,想从他那儿得到一些提点,却见他尽职地扮着谄媚卑微狐假虎威的奴隶,眼角一丝余光都不曾递给我。
忍下心中的浮躁,心中暗忖,倘若之后当真露了马脚,恰好扯了若水杀回秋绶去,只要还没真正踏入乌昭城,王爷便没理由问罪若水。打草惊蛇之后,若水自然也不能再冒险潜入乌昭城,自然就得在王爷身边再耽搁一段时日……
尽管一厢情愿地想让若水继续留在王爷身边,却丝毫不曾顾及若水的想法,显得很有些私心,但我总是很难想像,一旦王爷身边不再有若水的身影,一切将会演变成怎样的局面。
事情并没有如我所想的发展,近千骑兵在五里之外便逐渐放缓了脚步,极端熟稔地分列两队,夹道而行。我心知此刻来的必然就是驻守乌昭城的城主了,果然,才一眨眼,一匹云龙驹便驮着一身布衣的中年fù人出现了——乌昭城主居然是个女人?!
我还在斟酌要不要下马,面前那个颇为丰腴的乌昭城主已利落地翻身下马,目光恭敬却极端谨慎地打量着我浑身上下。我就怕她冲过来和我叽里呱啦,更怕她一眼看穿我的伪装,想着不能心怯地露了马脚,便刻意在眼中现出一丝不露声色的不耐烦。
最后,乌昭城主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翡翠玉扇上,我正担心是不是我哪个动作出了差错,她已上前两步深深拜倒于地,接着便看见列队四周的骑兵们齐刷刷地落地,屈膝跪下,齐声高呼着“妙梓”。
在乌昭城主殷勤却不敢有丝毫逾越的迎接下,我无须花费一言半语,便威风八面地策马走进了乌昭城。心中却是忍不住的疑云重重:若水到底给我瞎掰了个什么了不得的身份?——这看起来不怎么蠢的乌昭城主,一声不吭一句不问地就这么相信了?
进入乌昭城之后,一直策马不紧不慢地跟随在我身后的乌昭城主,指挥着一群侍卫极为殷勤地簇拥着我,走进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府第。我犹豫着是不是就该下马,乌昭城主已极为谄媚地凑了过来,哼哼唧唧说着什么,我做着不在意地四下张望,眼角余光扫到若水身上,他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便准备下马,乌昭城主脸上登时笑出了一朵花,谄言媚笑地引着我走进那深不见底的华丽府邸之中。看惯了帝都的奢华作派,这样的繁华所在并不太惹我吃惊,叫我惊讶的是秋袭贵族们奢侈的骄傲,像乌昭城这样一个处处设防的军事重镇,当中居然还存在着一个华丽得不知人间天上的府邸,当真就不怕饿得头晕眼花面黄肌瘦的奴兵们临阵倒戈?
牢记着若水教导的秋袭贵族仪态姿势,在无数人的簇拥下走进一个宽阔华丽的大厅。扑面而来的沉月香息让我略略敛神,目神为之一清,人已绕过了叠彩流风画屏,纵是狠狠拿捏住的从容自若,也禁不住为之眼前一亮。
偌大的雕花厅中,没有一扇窗户,数百柔和的烛光透过水晶灯罩,映照在华美的锦绣幔帐上,金丝银线所勾勒出的浅草花晕,根根剔透灿亮,流光溢彩地折shè极端璀璨的光芒。就是这样一个紧闭的室内,却没有任何气息浑浊的迹象,我随处一望,果然看见了秋袭独有的云纹白玉控风仪。
入室坐定,香茗奉上。我以为此刻乌昭城主必然要坐下来,和我唧唧歪歪说话,没想到她只是恭敬地欠了欠身,朝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