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道:“可小弟从未主理过政务,只怕不能胜任。”
“余老和李格致、燕隆会辅助你。”王爷一笑,道,“说穿了只是叫你坐上台面镇着他们。朝廷事务无论如何不能叫外臣全权处理。有两条你要记住,第一,西南、东北两方战局的粮饷,绝对不能轻慢了。若是在粮草方面出了问题,导致战局失利,莫怪本王不念兄弟情义。第二,有事做事,不能没事生事。军务你不能chā手,南书房几个大臣也不许chā手……这话什么意思,你听得明白吧?”
崖浈殿下道:“三哥这么说,小弟就明白了。三哥放心,翘脚做主子,看奴才办事,小弟还是会的。”
王爷笑道:“这话在这儿说说可以,出门就不许胡乱嚷嚷了。”话锋陡然一转,忽然静静冒出一句,“——你喜欢紫娑?”
没料到会忽然转到这事上头,崖浈殿下脸色在瞬间僵硬苍白下来。半晌,方才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道:“三哥知道了?”
王爷淡淡道:“当日看你反应就知道了。”
杀紫娑那日,崖浈殿下确实抱着紫娑尸体,哭得泪流满面,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原以为王爷没在意,没想到非但记得,还在此时重新提起。
崖浈殿下垂首淡淡道:“若不是我执意与她相jiāo,她也不会就此殒命。是我对不起她。”
“昏聩。”
王爷冷冷盯他一眼,“到如今还没想清楚来龙去脉。执意要你与她jiāo往的不是你,是拜月教。如此明显的美人计,你也看不明白?”
崖浈殿下张口yù言,却又沉默。过了许久,方才静静道:“紫娑已经死了。三哥还说这些做什么?……是要怪罪崖浈擅自结jiāo拜月教么?”他缓缓跪了下来。
王爷凌厉的目光盯着他,转瞬却又变得柔和,“不该结jiāo拜月教,你也结jiāo了。当初是三哥不曾仔细叮嘱你,怎么会怪罪你?……只是你如今镇日在青楼楚馆厮混,琼王府也被你搅得乌烟瘴气,当然,若你当真喜欢如此,做哥哥的也绝不计较。”话锋一转,音色更柔,“只是你分明就是失了紫娑,方才如此失魂落魄在坊间胡闹。如此耽误折腾,是想就此毁了自己,给杀紫娑的三哥一个好瞧么?”
王爷竟如此娓娓细语,实在绝少见到。不知道崖浈殿下如何想法,反正站在一旁的我,听见王爷低沉柔和略带忧虑的声音,也禁不住心神恍惚,只觉得让王爷如此忧虑担心,实在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崖浈殿下一直低垂着头,身子微微颤动起来,面前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便多出几滴湿润。王爷离座去扶他,崖浈殿下微微抬头,泪水已湿了满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也不想如此……只是、只是我忘不了她。三哥,我忘不了她……”
我递过手帕,王爷顺手接过,替他拭去泪水,他才缓缓平复下来。
王爷吩咐我把下午的召见的几位大人都回了。留崖浈殿下在府中用过午膳,下午便与崖浈殿下一起去了紫墟湖,虽然艳阳高照,寒冬天气仍然冷得惊人,王爷与崖浈殿下就静静站在紫墟湖畔看了半天湖光水色,直到天色将暮方才打道回府。
整个下午都没说什么话,崖浈殿下心情却显然好了许多。进城之后,崖浈殿下便告辞回了琼王府。望着崖浈殿下一行人逶迤而去,王爷居然朝我低低一笑,道:“杀错人了。只怕,崖浈要记那个紫娑一辈子。”
还在揣测王爷这话的意思,王爷已扬鞭策马而去。
……王爷是在担忧,杀掉紫娑,崖浈殿下会因此记恨?可照今天上午崖浈殿下失态的模样,与王爷感情应是很深很亲密的,埋怨应是有的,记恨不太可能吧?
回府之后,王爷吩咐将晚膳传到书房。
上午jiāo代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