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王怎么会和王爷在一起?”我现在最奇怪的就是这个。
若水望了我一眼,见他神色表情,正以为他有下文,哪知道他轻描淡写干脆利落地甩出一句:“不知道。”
好你个若水,回一趟暮雪山,又知道捉弄人了是吧?我狠狠瞪他一眼:“你不知道?!”
若水淡淡一笑,道:“真不知道。今天在百里之外发现西南驻兵的消息,刚刚由信鹰报到王府,王爷便让我去琼郡王府请崖浈殿下。崖浈殿下听是王爷相召,立即便赶到王府,城卫军首领原本由崖浈殿下控制,当下便撤了下去。”
我怔怔看着若水。照若水这个说法,那岂非就是说,崖浈殿下也一直是为王爷效命的?那么琼郡王一直私底下勾结京官,唧唧歪歪非议朝廷,最后直接和穆王爷对上,对穆王爷下dú,也是出自王爷授意?……
王爷不愿杀穆王,这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如此苦心安排,难道只是为了除掉一个柳煦阳?……忽然间,想起当日在穆王府杀紫娑的一幕。又或者,王爷如此经营,只是想逼穆王爷承情,从此绝了争斗之念?
稀里糊涂想着,也只是自己揣测。
“穆王呢?王爷如何处置穆王?”
“原本围困王府那一千兵马,现在去穆王府了。”
万俟霈剑法虽妙,但如今拖着沉疴缠身的穆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杀出来。此刻不动穆王,是要等擒下柳煦阳之后,方才一并论罪吧?
若水又回到了帐前。我与蝉澈就坐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午时,起锅造饭,青菜白米,正合我胃口。眼见着送进军帐的亦是如此简单菜色,蝉澈原本就一脸崇拜的眼神更加炙热起来。
王爷口腹之yù原本极淡,通常都是厨房做什么,他便吃什么。自少年从军后更是没什么讲究,如今和大家一样吃青菜白饭,自然没什么奇怪。我只可怜崖浈殿下,他这辈子只怕没吃过这么简陋的膳食吧?……只怕是要饿肚子了。
冬日天气,刚到酉初天色便开始暗淡。一支响箭shè入空中,尖锐破空之声传来。谁都知道这支响箭shè出,就意味着西南驻兵的缓缓压近,我与蝉澈对望一眼,目光同时向军帐移去。
响箭刚刚入空,瞳拓便匆匆走了出来。防御阵势早就排开,无须再备战。顺着平旷原地望去,天之尽头黑压压地压近一支队伍。旗帜渐渐明晰,赫然便是一个大大的“柳”字。
大约是看见军中高悬的“矜”字旗,西南驻兵在两里之外缓缓停止了前进。
不多时便有一匹快马飞驰而来,显然是柳煦阳那边的信使。随着快马地逐渐靠近,我禁不住霍地站了起来,竟然是莫飞歧?!
他既然安然无事,那是柳泫没有行动,还是柳煦阳已经败了?……柳煦阳若然败了,柳泫为什么还领兵进京?……他此刻来,带来的究竟是什么消息?……求和?什么立场?……我茫然看着莫飞歧下马,被带到了军帐之前。
王爷恬淡从容地自帐中走出,身后跟着昏昏yù睡的崖浈殿下。
尽管莫飞歧此刻神色极为凝重,隐隐带着几分忧虑,但在看见王爷的一刻,眼中仍有一抹极为炽热的光芒转瞬即逝。我在想像,他要用多大的定力才能控制自己不跳起来,要知道就在两天前,他光是看见我——所谓战神的影子——便兴奋得语无lún次。
“叩见王爷。”带着一种莫名的虔诚,莫飞歧屈膝跪倒。
王爷炯炯地目光打量着他,半晌方才缓缓道:“看你的装束,应是校尉以上将官。怎么会派你来jiāo涉?”
莫飞歧慌忙道:“末将莫飞歧,西南驻兵夜字营将军。”
此语刚落,王爷竟然指着他,朝左右一笑,道:“原来他还知道自己是‘西南驻兵’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