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若水,不是侍书,不是莫总管,不是任何一个人,是王爷!
冷汗,已将手心湿透。我双腿微微有些发软,望着王爷的双眼也有些发昏。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一簇灵光忽然闪入脑中,不知是何时看见的一缕淡烟。七情香?慌忙掏出一颗千叶百草丹吞下,原本糨糊的脑子一点一滴地明晰起来。该死,居然被人下了绊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碰见使yào高手了?
顾不得多想究竟是谁对我下了七情香,当务之急是向王爷赔罪。就着原本就发软的腿慌忙屈膝跪了下来,不迭道:“是茗儿无状,无心冒犯王爷,求王爷息怒。”
低着头回想起自己适才不知进退的言辞,光用想的便足够一身冷汗了。
不敢抬头看王爷的表情,只听他声音颇为低沉,道:“千叶百草丹?”
“是。仿佛是中了七情香。”yào效逐渐散开,脑子越发清楚,王爷缓缓抬手示意我起身,我身子仍有些软,站不起来。
王爷好脾气地将我拉了起来,挑眉问道:“既未出府,怎么会中七情香?”
我也记不清楚脑子里面忽然闪过的那个画面了。只摇摇头。七情香会激化人的情感,怒者更怒,忧者更忧,适才我横冲直撞地与王爷对吼,也是中了七情香的结果。
“茗儿。”王爷忽然放柔声音,“你在害怕,是么?”
“害怕?”我勉强笑着,身子仍是发软,“是啊,适才顶撞王爷,如今想来确实害怕。”
“你怕的不是这个。”王爷断然道,“你怕有朝一日,我会像舍弃瞳拓一样,舍弃你。对么?”
一股凉气自脊背窜上,随后在心房散开,周身都是一片寒冷。一点一滴,一寸一丝,连指尖都透着寒意。是、是么?原来,这几日我又憋又闷又惊又慌,担心的竟然是这个?应该是吧?否则怎么王爷这么一说,我连舌头都打结了呢?
抬头,仍是勉强地笑。可,有些笑不出来。
“记不记得,从前告诉你的话?”
王爷的眼中,闪烁的那种柔和的光芒,是不是可以叫做温柔和真挚呢?话?什么话?王爷说过什么话,可是我生xìng懒惰,记得住不多。
“如果忘记了,我可以再告诉你一遍。”深邃温澜的眸子注视着我,缓缓道,“你可以放心地待在我身边,与我一起享受作为王朝摄政王的权威与富贵,而你,不需要付出任何。”
是这一句?好像改了几个字。从前是“王朝皇子”,如今是“王朝摄政王”了。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舍弃你的。”声音又变得低沉,宛如叹息,“又或者,这天底下,也只有你,才不会舍弃我吧?”
窗外,寒风拂过。弱枝青蕤,一树婆娑。
一瞬间,清冷得有些惘然。
是呵。瞳拓。若要说舍弃,也,是你先舍弃了王爷吧?
王爷,也是害怕被舍弃的那一个吧?说到底,王爷,也只不过是一个会为情人的舍弃而受伤的普通人吧?
为什么到此刻,我才看得明白呢?
感情这种事,谁能怜悯谁?谁能同情谁?
——谁要谁怜悯?谁要谁同情?
瞳拓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王爷失神地把玩着那柄玉骨折扇。
水滢色的圣音石在风中流溢着水漾的光芒,衬着瞳拓那双璀璨的眸子,一时间,很有些唏嘘的味道。
身姿漂亮地屈膝施礼,瞳拓还不知道王爷召他来的意思。
放下扇子,王爷抬头道:“其实本王也知道,颜知将军并不是指挥东北战局的最佳人选。他用兵犀利却过于急躁,碰上你折子里所说的持重沉稳的寒瑚军,很容易吃亏。颜知将军近年来一直统领东城兵马,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