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些遗憾。不过好在来日方长……”他顿一顿,“你先回广州吧,剩下的手尾jiāo给我就行,啊,对了,回去替我给陈老上三炷香,还有,见到鲍将军替我谢他帮我保住了我在上海的产业。”
周天赐顿时心中一痛,脸上却强笑道:“是,这次多谢杜先生了。”
老杜笑笑,“你我之间也不必如此客气,走吧!”
周天赐跳上老杜为他准备好的船,一拱手,“告辞!”
看着周天赐远去的船,老杜心中若有所思。从昨夜午夜获知陈宜昌被暗杀,鲍望春被扣洪门,这小子所表现出来的惊人的判断力和决策力,以及今天这一系列的所作所为,在在显示出这小子经过了这一年的磨练,再非当日黄口小儿。洪门到了他的手上,只怕还真的能重新现出一番全新气象来,好小子啊!竟然连他这老江湖都要佩服了。
而站在船上,呆呆看着船下翻涌的浪花的周天赐却不知道自己已经隐隐成了老杜心中的假想敌,在他的心里,心心念念只有一句:东卿,撑下去,等着我!
第50章
“啪!”一份广州晨报被狠狠地扔在桌子上,在从窗口shè进来的阳光里,淡淡的灰尘飞舞了起来。而报纸上面占满了头版的周天赐的照片,却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有种含了悲愤的嘲讽。
“周天赐!”孙翌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结果我们还是低估了他!”
“我只是奇怪!”一个苍老冷漠的声音从对面的椅子上传过来,那却赫然是洪门的宿老沈文泰,只是一夜之间,他须发皆白,倒像是就在一夜里就老了二十年一般。“我只是奇怪,我明明已经把周天赐的人都盯住了,你也再三确认过鲍望春那里没有人动过……既然没有人,周天赐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消息,又那么准确地作出判断的?”
孙翌微微窒息了一下,半晌抹了把脸,“是,青帮老杜的门下告诉周天赐的。”他叹口气,“正如我的手里有你们这招暗棋,原来东卿的手里握的是青帮的底牌。可笑当初还是我教他,要在蓝衣社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存身,没有一两组秘密力量是活不下去的,现在他却全部用在了我的身上。”不知是哭是笑地哼了一声,“他在上海一年,早就接管了老杜青帮的所有剩余势力,这次他表面上是孤身过来广州,其实那些青帮弟子早就化整为零逐渐进入广州,不要说军统,就是你们洪门,只怕也一点都没有察觉。”
沈文泰也长叹一声,“这世界上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显然是鲍望春承诺了老杜帮他什么忙,老杜才会把手里隐藏的力量jiāo给他的。
“周天赐这招的确漂亮。”孙翌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明知道东卿在我们手里,陈、陈老爷子的死,东卿又百口莫辨,索xìng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过去,让黑龙社吞下这只死猫。现在全国的舆论导向都是‘抗日’,若我们再跳出去说陈老爷子不是日本人杀的,而是东卿下的手,不要说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信,只怕我们前面说,后面就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我们是汉jiān了!”
沈文泰突然眼神闪了闪,“振飞,为什么我觉得你现在并不是在担心我们的工作,反而是在欣赏那个小子?”
“沈老!”孙翌抬眼看着他,“周天赐现在正在向着广州而来,随时都会出现在洪门。就算你是洪门的宿老,但你也看见新闻纸了,老杜已经摆明车马,挺他当洪门的下代当家。一旦他携着单挑日本黑龙社总堂的余威回到这里,洪门只怕立刻以他马首为瞻,而以他的聪明,他会看不出来是你杀了陈老爷子吗?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快撤退,保存组织实力!”
“总之这件事,是我决策失误。”孙翌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会向组织上汇报,主动承担所有的责任。沈老,一着错满盘皆落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