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
饭店门口一排站着广州地方接待要员的官员。说起来,上海临时政府并不能真正地被称为“政府”,可是广州在日军的包围轰zhà下已经疲惫不堪,一心求助的南京政府不予以理会,日本人却天天在广州上空耀武扬威,害得广州政府既抵抗不得又不敢投降。现在上海这个临时政府就算不能称为政府,可至少还能跟日本人说上话,既然是他们主动派人出来沟通,广州这个几方面都不讨好的地方政府当然要摆出高规格高姿态来迎接要员。
鲍望春下了车却只是摆了摆手,一言不发。副官罗靖安理所当然地代表他发言:“感谢各位对于我们局座的关爱,只是一路上舟车劳顿,局座旧伤发作一时无法与各位详细倾谈。这样吧,晚上我们局座在广州最有名的莲香楼设宴款待各位,以期与地方军政进行进一步的jiāo流,诸位意下如何?”
……
哄走了一票官员,罗靖安首先检查了一下房间,然后才请鲍望春进去休息。
“局座,您的yào已经放在桌子上了。”罗靖安报告道,“下午两点,广州市市长曾养甫将与您共进午茶;四点,广州商业界代表请求接见……六点,您还有一个晚宴在莲香楼,今日的日程安排如上。”他合上记事本,“这以前,请局座好好休息,我会在下午一点左右前来请示。”
鲍望春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点点头,“可以了。”
“啪!”罗靖安立正,发出行礼的声音,然后转身出去。
鲍望春本打算洗个澡吃了yào上床补个觉,但刚站起来眼神就猛地一变,“谁?出来!”
他的警觉还是那么厉害!周天赐叹口气,双手一按窗台翻身入内,“嗨!”他撑出两个酒窝地看着眼前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东卿……”
鲍望春有片刻的仲怔,一向犀利的眼神也迷惘了一会儿,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一样,拉过他后在窗口扫视了一遍这才拉上窗帘。可是接下来他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住,怎么都收不回来。
“东卿,东卿……”周天赐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向往,他猛地收手想把眼前的人拉入自己的怀里,可是这一次,他被拒绝了。
“周先生,放手!”从那完美的唇瓣中吐出的字有些模糊,但还不至于听不清楚,但周天赐一下子僵住。
“你叫我什么?”
黑白分明的眼睛瞅住了他,冷淡的话语又重复了一遍,“周先生,放手!”
“东,东卿!”周天赐只觉得眼前一黑,压心压肺的都是抗拒不得的剧痛,“我是赐官,赐官啊!你不是一直都叫我,赐官的吗?啊?东卿!”
即使是这样的热天,依然冰冷的手指在周天赐手腕上的麻经部位一弹,他不由自主松开紧握的手。但下一刻,他的左手又紧接着握了上来,可这一次鲍望春已经先一步抽走了自己的手。
他们的手指在半空中擦着彼此而过,一个火热,一个冰冷,只是擦着而过却烫伤了一个,冻痛了一人。
鲍望春首先反应过来,刻意忽略掉自己手上的感觉,退开一步,唇角微勾,“很久,不见。”
周天赐慢慢地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迷惘,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人一样,“你的手,为什么那么冷?”
修长的眉头微蹙,鲍望春鹰眼一眯,“这,不关,你的,事……”
“东卿,让我看看!你的舌头,就是上次……到现在都没有好吗?啊?”周天赐急着走上去,鲍望春却神色不动地迅速退开。
周天赐前进一步但看见鲍望春相应的动作,即便停住了,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带着些微颤抖地问:“你,到现在,也没有原谅我,是吗?”
鲍望春看着他,嘴唇却微微抿了起来,勾得嘴角形成两个熟悉的小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