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我泪流满面却又懦弱得不敢动,不敢想,“东卿啊!”
也许是老天听见了我的哀求,我眼前的他,手臂突然动了动,我猛地活过来一样一把抱起他,“东卿!”
他“啊”的发出一声惨叫,我惊骇莫名,这才发现他满身满嘴的血,特别是嘴里还有不断的鲜血在冒出来。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咬掉了那人的脏东西流下来的血,但很快就发现不对,一把捏住他的下颌,逼着他张开嘴巴,然后,然后……
我看见他血ròu模糊的舌头竟然硬生生少了一截!
如遭电击,“你咬舌自尽?”
他看着我,眼睛终于慢慢转为清明,布满鲜血的脸上一点一点恢复平静。但我却几乎完全崩溃,我难以想象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逼得他竟然要,要,咬舌自尽!
我痛得浑身抽搐,想紧紧地抱住他,又怕伤到他哪里的伤口,眼泪不可抑制地汹涌出来,“对不起,东卿,这一切都是我,都是我不好!”
他胸膛起伏,显然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含含糊糊地说了两个字,我好久才反应过来,他说:“快走!”
快走?我们还能走到哪里去?这整个世界都疯了,走到哪里去,我们还能走得到哪里去?
一个无力的耳光扇上来,他的眼睛里重新燃烧起那种桀骜的鬼火,“救……黛林!”
是,他还有要救的人,就算我们都要死了,他也有他的责任!
我猛地一咬牙,先放下他,在旁边的尸堆里找了件尚算干净的衬衫又捡了条裤子扒下来,帮着他迅速地穿上。接着我把他整个人背在背上,又jiāo给他一只qiāng。他用腿缠在我的腰里,这样既减轻了我的负担,又空出了双手以便适当的自卫。我拍了拍他缠在我腰里的腿,然后靠着房门边上的墙壁猛地一下打开房门。
果然,房门一打开,几百发子弹同时往房间里shè了进来。紧接着三个男人一起冲了进来,我把房门一推,手里的轻机qiāng还有小鲍手里的qiāng同时开火,房间里瞬间又多了三具尸体。我紧接着又一把拉开房门,然后机qiāng同时扫shè,站在房间外面的三个杀手又迅速解决掉。
……
一路且逃且杀,我的眼前似乎只剩下了一片血光,但我全部的感官都放在背部,他的呼吸轻轻抚在我的脖子上,我就觉得我的生命还在;他的一声低咳就让我心整个一抽;他的每一下因为忍痛而来的抽搐就让我跟着他一起剧痛难当。
扫shè,点击,子弹用完了就把qiāng扔掉,另换一把,我看不见我的未来,我看不见我的活路,我只知道,让他活下去!
当者披靡!
突然,他拍拍我的肩膀,我这才留意到我们跑到了一个洗手间的门口,跟八楼那个小洗手间格局几乎一模一样的洗手间。
我本能地听从他的吩咐,推开门走进去,才把他放到水池边扶着他站稳,他已经不可抑制地大吐特吐起来。我只能抚着他的背脊,一遍又一遍地说:“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但是他突然推开了我,打开水龙头不断地把水撩到身上拼命地搓洗,本来就因为各种伤痕而红肿的皮肤几乎就要被他搓得破掉。
“住手!东卿,住手!”我连忙抓住他的手,但他浑然未觉地依然一味把水泼到自己身上。我只有一把关掉水龙头,然后把他整个身体搂在自己怀里,“别这样,东卿,你不脏!你不脏!”
呜咽就这样突如而来,湿润在我的肩头一圈一圈晕开,这样的屈辱这样的痛苦,他却,再也说不出来!
是不是我们等待的时间还不够,是不是我们上一辈子牵扯得太悲伤而我们又太相爱,所以让我们重逢,却又在这样的年代。
我一